晚上,祁四奶奶接到孙子的电话,说晚上和凌靖轩在外面过夜,不回来了。祁四奶奶只能说好,在心里叹气。晚餐,没有看到儿子,祁橘红失望,但没哭。吃完饭回到房间,郗琰钰就给儿子打电话,电话却是凌靖轩接的,因为儿子在洗澡!
郗琰钰的心情要多不爽有多不爽。挂断电话,他黑着脸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手机响了,郗琰钰立刻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他的脸色又瞬间恢复黑沉。
按下接听,他冷淡地开口:“什么事?”
电话那边传来一位女人的不满:“大哥,我是你妹妹,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有话快说!”
郗琰钰同父同母,也是他唯一的亲妹妹郗舒语很郁闷:“大哥,谁给你气受了?哪来的这么大火气?”
“不说我挂了。”
“大哥!”
郗舒语对这个大哥无奈极了,只能赶紧进入正题:“大哥,我和永权已经抵达上京了,我们明天想登门拜访百里宗师和岳宗师。”
郗琰钰冷冷地问:“你们以什么身份来拜访?百里家可跟你们侯家没有往来。”
郗舒语噎了一下,说:“大哥,怎么说我们也是祁宗师的姑姑和姑父,这还需要往来吗?”
郗琰钰:“我儿子还没认我这个老子,你们算哪门子的姑姑、姑父?”
“大哥!”
“不想自取其辱就别多事。你是侯家家主的长房夫人,于我儿子仅此而已!”
心头正火的郗琰钰直接挂断了电话,气得那头的郗舒语直跳脚。大哥那边走不通,郗舒语拨父亲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她就气愤地说:“爸!我哥不许我去见祁玉玺!我是他姑姑!我难道不应该去看看他?!”
郗润怀会在明天携夫人(郗琰钰的生母)和郗琰钺及其长房夫人一起抵达上京。郗琰钰是不许他们来的,但郗润怀不肯听他的,郗琰钰的母亲也迫切地想见见那个近20年没有见到的优秀孙子。郗家二房这一支,郗琰钰虽然是老大,但祁玉玺却不是长孙。郗琰钺的长子今年已经23岁了,届时,郗琰钺的长子郗廷训也会跟着一起来。
郗琰钰完全懒得搭理郗家人的自作主张,反正他丑话已经说在前面了,听不听是他们的事。洗完澡,穿着保守睡衣的祁橘红走到客厅,就看到郗琰钰明显的不高兴。她小心翼翼地坐下,轻声问:“出,什么事了?”
郗琰钰:“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什么?”祁橘红瞬间紧张了。
郗琰钰深吸一口气,吐出胸中的闷气:“安安和凌靖轩,不仅是师兄弟,他们还是,恋人。”
祁橘红的双眼倏然瞪大,怔怔地瞪着郗琰钰。郗琰钰烦躁地说:“我在知道安安是我儿子之前,他们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安安的‘伏阴剑法’极为阴寒,无法与女人结婚,女人于他是阴阴相克。安安让凌靖轩转修‘烈阳掌’,‘烈阳掌’是‘伏阴剑法’的双修功法。我就是反对,也没用。”
祁橘红的视线慢慢从郗琰钰的脸上转移到茶几上,看起来像是在发呆。沉默了许久之后,祁橘红开口:“我们,没有养过他一天。即使,没有双修,没有阴寒,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祝福吧。”
祁橘红抬眼,看向郗琰钰:“我们能做的,只有祝福。”
郗琰钰脸臭臭地说:“凌靖轩配不上我儿子!他,私生活混乱!未成年就有了儿子不说,他还比安安大了十六岁!他哪里都配不上安安!”
祁橘红微微一笑:“可是,安安,喜欢吧。”她低下头,控制眼眶的热辣,“只要他喜欢,我就会接受,这样……至少,不会让他更讨厌我。”
郗琰钰长叹一声。祁橘红说得对,他也都明白,可就是接受不了儿子会喜欢那么一个老男人。郗琰钰站起来:“我去洗澡。安安晚上跟凌靖轩在外面过夜,可能也是嫌我们烦了。这小子,生来就是气我的!”
丢下一句充满了“老父”口吻的无奈,郗琰钰去洗澡。祁橘红看着郗琰钰走进浴室,关了门,她抬手擦了擦眼角。儿子的存在,让她和郗琰钰之间少了许多的尴尬与陌生。郗琰钰依旧是20年前的模样,她……祁橘红摸摸脸,她要努力活着,看着儿子能走到武道的何种地步。在对待儿子的事情上,她要多像郗琰钰学习。不管儿子接受不接受她,她都要弥补对儿子的亏欠。
郗琰钰洗完澡出来,祁橘红已经不在客厅了。他披散着一头长发,明显刚洗完吹干的。穿着传统男士睡袍,郗琰钰走进卧室,意外又不意外地看到祁橘红半躺在大床上。祁橘红看到他进来,眼里是紧张。两人的那一夜情,祁橘红完全是在被下药的迷幻中,对于那一晚,郗琰钰才是两人中记得最清楚的那个。
郗琰钰面色平静地走到大床另一边坐下,说:“给我把头发编起来。”
暗暗深吸一口气,祁橘红掀开被子爬过去。郗琰钰的头发常年是编起来的,披散的头发就不是直发,而是有着明显的卷曲。祁橘红轻声建议:“编得松一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