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程曦来她家找她的当天陈广白刚好回来,陈葭在开门的时候看见他们两在庭院里说话,有一瞬间卑劣地想程曦是不是私下和陈广白有联系,所以才这样巧。
陈葭一时不知道先叫陈广白还是程曦,好在陈广白瞥到她,程曦也跟着看过来叫她葭葭。
陈葭目光闪烁,迈出了一小步,语调平平:快进来吧,你们在外面不冷啊。
程曦飞速瞄了眼陈广白,先行往陈葭跑去。而陈广白依旧朗朗站在庭院里,对她笑了笑:过来。丝毫不在意有旁人在场的宠溺目光。
陈葭刹那心旌摇曳,着了魔一般穿着室内拖鞋就跑了出去,扑进了陈广白对她展开的怀抱里。
陈广白胸口震了下,笑意渐浓,他牢牢环住她,双臂极其爱护地交叠在她的蝴蝶骨上,一只手掌贴在她的后脑勺,像要拥吻的姿势。可他们仅仅是深深拥抱。
鼻端是熟悉的气息,陈葭的思念如潮水涌出眼眶,不一会儿就打湿了他胸襟。冬季衣服厚实,陈广白是在她轻微抖颤的肩膀中才发现她在抽泣。
他轻叹似的低哄:都大一岁了,还这么爱哭。
陈葭用脸蹭他柔软的大衣,有些得意上面染上她的泪痕,她松开他,略略后退一步好近距离观察他。
还是清隽的模样,搁浅着笑意的眉眼起伏如春山轻雪,他好像温柔很多。
陈广白轻拍了两下她脑袋,陈葭怔忪的样子十分娇憨,可现在并不是缱绻的好时机。他抬眼扫了下站在檐下的程曦,收了笑意道:进去吧。
陈葭回神,胡乱抹了下脸抓踏着拖鞋进去了。
程曦羡慕地感慨:你们兄妹俩关系真好。
是嘛。陈葭随口应了下,余光留意着走在后头的陈广白,他在进屋后就径直去了卫生间。
陈葭让程曦随便坐,自己走去厨房找零食:你喝什么饮料?
我喝水就好。说到喝水程曦就想起第一回见到陈广白的时候,她问他喝什么,他说喝水。脸上浮出羞红的笑意,程曦情不自禁地放任目光奔向卫生间,期待他的身影出来与她对视。
可迟迟没见他出来,连陈葭也消失,程曦有些奇怪,走去厨房,只看见他家保姆忙碌的背影,未见陈葭。餐桌上放有一杯水,一杯橙汁,橙汁倒得满,有些溢出了杯面,在杯壁蜿蜒出柑色的水渍,杯底也聚了一圈,折射在锃亮的镜面餐桌上像是落日黄昏。
她小声问保姆:阿姨,陈葭去哪了呀?
保姆侧头睇了她一眼,有些敷衍道:估摸着去楼上了吧。
程曦敏感地察觉到她态度并不热情,因此她说了声谢谢后就立马回了客厅,拘谨地端坐在沙发上等陈葭。
陈葭在倒橙汁的时候收到陈广白的消息,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过来跟在庭院里说的一样。陈葭手一抖,橙汁倾倒汹涌,她慌乱地收起果汁瓶塞进冰箱,揣着手机小跑去客卧。
闲置的客卧连着公共卫生间,就是陈广白进去的那个卫生间。
许是做贼心虚,她特地绕了下,没有从客厅经过。连客卧的门也只是打开窄窄的缝,仅够容纳她侧着身挨挨挤挤地进去。
太窄,因此她一进屋门就随着惯性自动关上,都不用她推一把。陈葭的确也无暇顾及门是否真的上了锁,因为陈广白盈着烟味的唇齿已经迅猛地落在她的唇上。
唇瓣被啃噬,被牵扯,被润泽,陈葭还未来得及闭上眼睛,正近距离地看到陈广白垂眸的脸庞像逐散阴霾的霁月,窗口透进来的日光给他的轮廓镀了层神圣的柔晕,漂亮得有些失真了。她有些恍神,错觉他们并不是在做龌龊背德的情事,而是在埋藏污点、清空腐肉,感受世间最纯粹的爱欲。
陈广白不满她的游离,嘴唇偏离了她,侧头掸了掸指尖烟灰,用手指捻灭后丢在地上。
他有些浮躁地亡羊补牢:我可以吻你吗?
当然,当然。
陈葭近乎祭献般闭上了眼睛,陈广白别过头来吻她,手臂有力地把她圈入怀里,总算尝到心甘的甜美,他把舌尖探入她柔软的口腔,妄图索取更多。余温未散的指腹在贴上她脸颊时留下豆红的圆斑和微不可见的烟屑,小瓢虫般惹人怜爱。
陈葭晕眩地跌在黑暗中,又被夜色聚成的云雾托住了飘飘欲坠的身心,清晰地感受着他的啜吻、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一切的一切。
她慢慢圈住他的腰,两颗心贴在一起,震颤的频率竟然缓缓变得一致。
唇舌被彻底侵占,湿润如同含着一粒果汁糖,轻轻舔舐汁水就溢满整个口腔。再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了,陈葭的牙龈甚至久旱逢甘露般泛着饱胀的酸涩,甜果吃多了就是这样,连舌苔也起了麻意。
陈葭卷起舌尖的同时感觉大脑也一并蜷曲起来,酥酥软软无法转动。
陈广白似要吻到天荒地老,陈葭呼吸不能够了,涎水吞咽不及从嘴角迷路逃跑。
呜呜陈葭蜷起手掌拍了拍他的腰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