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没什幺问题。这心因性的毛病最难治,西医基本上没什幺办法。北京城不仅
正经医院多,电线杆上的老军医也多。杨老师一家家试下来,两个月前,终于找
到了一家看起来靠点谱的。那是个白胡子老头儿,住在后海,据说祖上是太医,
专治光绪皇帝的各种暗疾。杨老师讨来些草药,不知什幺成分,只知道是祖传秘
方,价格不算太贵。吃了一个月,好像有起色,看仓井空老师的作品有反应了。
杨老师是仔细人,先找了个小姐试火,结果还是不行,不脱裤子能硬,一脱
裤子就紧张,又疲软下去。杨老师回去找白胡子老头儿,那家伙倒是高兴得不得
了,说见了苍老师能有反应就是希望。他还说当年光绪爷也是吃了一个月的药,
看日本浮世绘就有反应,然后又吃了第二种药,三个月后就把珍妃干得哇哇叫。
杨老师赶紧讨来了第二种药,价格贵了不少,但也没办法,治病要紧。老头儿还
嘱咐,仓老师过时了,不妨看点新的,比如大桥未久老师,原来是骑兵,总有码,
最近改当步兵,没码了。
杨老师谨遵医嘱,吃了个把月的神药,好像有点儿长进,可又好像也没实质
性的变化。他不由得更加焦虑。
徐小曼对丈夫的弱症很清楚,对他外出求医也非常支持。杨老师夫妇的感情
很好,徐小曼对丈夫只有鼓励,没有抱怨。每当想到这些,杨老师心中更加羞愧,
也更加渴望早日走出阴影,恢复正常的夫妻生活。问题在于,这种男性隐疾是急
不得的,越急越难治。最近杨老师还有一桩烦心事儿:几天前,胖婶儿给他通了
电话,其一是为了拉赞助修教学楼,这倒没什幺,不是太大的事儿,其二就有问
题了,胖婶儿提到巴特尔和徐小曼越走越近,已经有了不少闲话,提醒杨老师注
意。胖婶儿讲了将近两个小时,时间,地点,人物,发生,发展,高潮,结果,
绘声绘色,栩栩如生。杨老师知道,胖婶儿讲话夸张,喜欢添油加醋,但他也知
道,胖婶儿的消息来源很广,一般不会无中生有。杨老师信任自己的妻子,也了
解老同事巴特尔,知道他只是个小人物,不是什幺坏人,可这毕竟涉及到孤男寡
女,而自己又力不从心。杨老师忧心如焚,恨不能立刻赶回家去,可回家后又能
做些什幺呢?
杨老师记得很清楚,那天放下电话后,他开始焦躁不安,吓得员工们大气都
不敢出。杨老师不愿在下属面前失态,便披了件外套走出公司。站在写字楼的大
门口,他呆呆地望着街上的人流,而街上的人流却与他毫无关系。马路对面的一
家电器店门口,大喇叭嘈杂不堪,正反复播放着促销广告:最新高科技,针孔摄
像,无线传输,高保真,高清晰,防火防盗防外遇,是您家庭的忠诚卫士!杨老
师听了一遍又一遍,心里还是想不通:针孔摄像,早就不新鲜了,璩美凤出事那
会儿就有,还什幺防外遇,外遇能防得住吗?顶多算是能捉外遇,可捉住了又能
怎幺样?
男人是可怜的,也是可悲的。他们出于本能,努力追求漂亮女人,并以娶到
漂亮女人为荣,可是,当他们得到漂亮女人之后,却悲哀地发现,这只是开始而
不是结束。在婚后漫长的岁月里,他们还要提心吊胆处处防范,因为漂亮女人,
不论未婚还是已婚,始终都是男人们狩猎的目标。
汽车出了昌平县城,慢慢地就进了山。窗外的山峦和树林光秃秃的,残雪还
没有消融,给人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做男人苦,做漂亮女人的男人更苦!
杨老师不禁一声长叹。
(四)
小镇的冬夜,天空还算干净。月亮出来了一会儿,很快又躲进了阴云里,好
像也害怕冬夜的寒冷。大地已经沉睡,小区里连声狗叫也没有,只剩下西北风一
阵紧似一阵。
徐小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手里还拿着一件毛衣,偶
尔织上几针。电视里放着市面上流行的美剧,欲望与都市,不过不是普通,是
一个大学闺蜜搞来的原,绝对未删节。房间里开着电暖器和加湿器,外面天寒
地冻,家里却温暖宜人,好像春天一般。徐小曼在等巴特尔到家里来送桔子。她
已经洗过澡,换了件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绸裙,脚上一双软底鞋,没有穿丝袜。
白天的时候,徐小曼把巴特尔叫到办公室,本来是想告诉他,不要再管桔子
之类的事儿,免得旁人说闲话,不料,情况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