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不方便停车,夏殊阳直接自己拖着行李箱走进了机场大楼里。转弯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那辆熟悉的银白色英菲尼迪已经开走了。
——真是奇怪。
夏殊阳脚步未停,径直向前走去。这条通向城的路他已经走过无数次,却从未像今天这样感到不舍。
城分公司的情况不算糟糕,但是有不少需要与夏殊阳当面协商探讨才能做出最终决策的项目需要尽快处理,因此他从周日下午便开始忙碌于各项高层会议。等到他精疲力竭地回到酒店时,已经是半夜了。
夏殊阳看了一眼时间,拖着疲惫的身躯随便冲洗了一下,倒头便睡了。
星期一,城分公司全员内部会议,然后继续未完成的高层决策会议;夏殊阳深夜才回到酒店,手机里装满了各种商业短信和工作汇报,唯独没有那人传来的信息。
星期二,与广告公司签订新产品的最终版合同,与合作企业商议决策新项目的具体计划;夜晚,夏殊阳缩在被窝里默默地用手机打开了聊天界面。最近一次的聊天记录是周日中午,何许向他确认已经平安抵达酒店以后,就再也给他发过信息。他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发出去,只将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便关灯睡觉了。
星期三,与生产部门的新产品研讨会议,参加财务部门季度汇报总结,傍晚还要与一位合作企业商讨新的大项目;夜半黄昏,华灯初上,夏殊阳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满身酒气回到酒店,头晕目眩地靠在了房间门后。
高档酒店的商务套房很大、很整洁,看着就十分宽敞舒适;但是此时所有的灯都关着,空荡荡的房间只令他感觉自己快要被黑暗吞噬。
“喂?”电话里传来了那个人的声音。
“何许”夏殊阳极小声地叫了一句他的名字,却又莫名地不知道应该继续说些什么。他的头有些晕,不过只是三成醉意,脑子里却仿佛乱成一团浆糊。
“殊阳,工作都顺利吗?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累。”
“嗯顺利你”夏殊阳含含糊糊地答着他。
“宝贝儿,你是喝醉了吗?你现在在哪里?”何许皱皱眉,用左手稍稍调整了一下耳朵上的蓝牙耳机,想要尝试听得更清楚一些;前面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故,他的车被堵在了马路中间,以每分钟十厘米的距离往前缓慢挪动着。
“我我好黑好冷”夏殊阳迷迷糊糊地坐在了门边。
“殊阳,你现在人在哪里?”何许很紧张地问道,想要通过听清楚对方周围环境的声音判断出对方的位置。
“我我在房间里”
“在自己的房间里吗?”
“嗯”
何许松了一口气,柔声道:“喝了很多酒吗?很难受吗?”
“我”夏殊阳顿了顿,黑暗带给他惧意,也带给他勇气:“何许,我很想你。”
前面的车子完全没有移动的趋势,何许索性拉了手刹。他的心忽然跳的很快,甚至让他有一种冲动——想要大声的告诉对方自己有多么想他,想要告诉他自己工作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他,想要告诉他自己睡觉的时候只要闭上眼眼前全都是他,想要与他分享自己身边发生的每一件趣事。
“为什么你都不找我”夏殊阳的声音委屈极了。
“宝贝儿,我也很想你。”何许闭上眼,将自己心中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感情咽下,音调平静地道:“但是我知道你很辛苦,我不想打乱你工作的节奏。”
“哼。”
“宝贝儿,先去洗洗脸,乖。下次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不要喝这么多,我真的很担”
“我要你抱我你为什么不抱我?”夏殊阳缩在墙角,声音模糊而哽咽。
“殊阳,今天已经周三了,星期六就能回来了。”
“抱抱我、抱抱我”夏殊阳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任性地一遍又一遍对着手机地喃。
“宝贝儿,抱抱你。乖,你做的很好了。”何许见到前面的车子往前挪了挪,便操纵着自己的车子也往前挪了挪。
“我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对方的声音让何许心疼极了,真的恨不能穿过手机抱住对方:“殊阳,你真的做得很好”
“为什么为什么这里这么黑”
“宝贝儿,把灯打开就不黑了。”
“脖子被勒的好难受”
“把西装和领带换掉就不难受了,乖。”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黏黏糊糊地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谁也不舍得挂掉电话。夏殊阳摸索着换上了无线耳机,在浴室里一件一件地脱掉自己的衣服。
西服、裤子、衬衣、束胸衣夏殊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将手移到了束胸衣前的拉链上,耳机里还在不断传出何许的声音,不知怎么感觉有些羞耻。
“束胸衣也脱掉了。”夏殊阳轻声道。
何许跟着车流极慢地往前移动,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画面他清清嗓子故作镇定地到:“怎么没有戴乳贴?束胸衣穿起来会不会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