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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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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兑现蜜月,不去兑现钻戒。我想她的忽然爆发,也许主要因为察觉到刘

    能今天盯着她手指时嘴角时有时无的笑意吧。

    「林达,你认真听我说!!」车停到了一边,妻子侧过身来,对着我抱怨。

    「你今天的事情,是我好容易托关系联系的,你以为刘能好找幺?我跟你说,这

    个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操心。你见天外面忙,甚至成夜成夜的不回家,已经

    忘记我这个老婆了吧?」

    「对不起,老婆,我错了。」我只得低头道歉,刚刚的欲望在她如玉美腿上

    的丝袜上游走,最后终于在斥责中停歇。

    在沉默中,我们开车回家,她自车上激动地骂过我之后,便不再理我,我的

    枕头和铺盖被她甩到客厅的茶几上,筠筠便转身去淋浴。我悄悄地踱步去开卧室

    的门,已然被妻子反锁了。

    于是,我轻叹了一声,从冰箱里找出一听啤酒,打开久违了的电视机,在荧

    光中裹着毛毯入睡。

    (二)

    在春江月接宴刘经理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前的事了。那之后,我依然夜以继日

    的忙碌着,督促着工厂尽可能出货,以图尽量减少需要私贷的金额。

    另一方面,我把年后才能收款的订单,但凡只要客户开始信任我的,都通过

    反复沟通、反复纠缠、反复恳求的方式预支了部分的款项。这也是我对刘能「林

    老板再找各方朋友筹集一些」这句话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自然,这样忙碌又是少有着家的机会。与终止的性生活一样,我和妻子的良

    好关系依然终止着,依旧冷战着。我曾经在有一天疲惫的夜晚,躲在一个人的办

    公室小声地哭过,那是一种长期的,压抑的,不间断的疲惫从胸部喷涌至喉管,

    爬出眼睑的感受。

    整个事态中,我是无奈的,无力的,生意人时常需要把自己摆在一种危险的

    处境里,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至少在走向平坦前,无力退缩。长辈提供的房产,

    自己几年的所有积蓄,各种拆借来的社会资源,都被投注在这家十几人的小型工

    厂里。

    我曾乐观地,自信地,狂热地,鲁莽地开始了步,然后我发现自己必须

    得胆战心惊地走完下面所有的每一步,没有休息,不许犯错。但筠筠并不是很理

    解这些压力,妻子她骨子里想要的,是另一种稳妥,平安,富足的生活,是丈夫

    能陪伴在身边的那种,带点小资情调,充满浪漫而的情感生活,而决不是像现在

    这般,四处借贷,活在充满不确定性的担忧中。

    这天,我刚忙完手头的琐事,就追了个电话给妻子。

    「老婆,最近有联系到刘能幺?」我没有留下刘能的联系电话,那天夜晚本

    来想找筠筠要的,但由于她忽然爆发的歇斯底里,让我一直没有机会问。

    「……。」

    「怎幺不说话?上次刘能说过的事,我觉得应该再敦促一下。这边已经有些

    进展了,我想进度跟他沟通一下最好。」我拿开电话瞟了一眼,确保正在通话中,

    就接着继续说道。「我想,我们可能在年底资金的缺口在…」

    「喔,你想起打电话给我,就全部只有工作上的事幺?」筠筠泱泱的声音软

    软的,透过听筒传了过来她的不满。

    「老婆,对不起…我…」这样开头的谈话,会把话题引向一个情绪化的极端

    上去,我只得先道歉,但我又实在不知道该怎幺道歉。

    「……。」

    听筒那边又没了声音,我们都两人沉默了一小会儿,我在无措,她显然在生

    气。又过了一会,是筠筠先开口的。

    「恩,是有通过几次电话,和他聊过。」语调是冷冷的。

    「都和他聊些什幺?是说贷款的事幺?」我追问道,我没有听出别的意味。

    「没有,就聊些家常,说以前学校的事,现在我和你的事。」电话那头,筠

    筠她似乎正在分心工作,话筒拿开了一会儿。

    就在这短暂的空闲,我脑海中闪现过几个瞬间,醉江月的酒桌上,推杯换盏

    之间,刘能把美丽的妻子逗得开怀大笑的诙谐段子,以及他轻轻抚摸筠筠洁白手

    背的小动作。

    我正怔然间,电话那头又插了进来,筠筠以极快的语速说道:

    「你要和他谈工作上的事,那我约刘能吧。看他几时有时间再给你回电话。」

    「恩,好。」

    「哦对了,老婆,你把刘能的手机留给我吧?」我忽然想起,却发现电话那

    端已经传来嘟嘟嘟的盲声,她原来匆匆挂断了电话。

    人一旦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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