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挨都挨不上。
季升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事实他头贴上枕头就开始犯困,眼皮不住耷拉。
但在睡过去之前,季升仍有一个问题想问谢轩铭。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他很轻地问。
“之前猜到了一些。”谢轩铭声音很平,“字迹、舞台风格、儿童牙膏、水果糖、恐高……巧合太多了。”
是挺多的,季升盯着黑暗想。
自己怎么会觉得谢轩铭想不到呢?
他坚持看着天花板,直到眼皮再次耷拉,半梦半醒时又听见谢轩铭问:“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知道他猜到自己身份,还是知道他对自己的情谊?
季升不愿猜,也没有回答,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季升醒来时,谢轩铭已经穿戴整齐,站在窗边不知给谁打电话。
季升不愿惊动他,轻巧下床,往楼下洗手间走。可他刚迈出一步,谢轩铭便敏锐回头问:“去哪?”
“洗漱。”季升停下,没忍住打个哈欠。
“用楼上洗手间。”谢轩铭说。
“牙刷牙膏在下面。”季升说。
“……那先下去,以后你用主卫就好,省得跑来跑去了。”谢轩铭停滞几秒说。
以后还要和谢轩铭住一个房间。
季升捧一把水扑在脸上。
什么都不说清楚……
谢轩铭也没有说清楚的想法。
就这么糊弄着过去了。
季升走出洗手间,谢轩铭也下来了,在沙发那等。
见他出来,谢轩铭抬头:“季月明身体情况稳定,青出那边还要再谈。”
“好。”
“坍塌那边监控拍到动手的人了,警方已经展开追捕。估计还是之前冲季洄来的人,这段时间不太安全,你先留在我这里比较好。”
“好。”季升乖顺地点下头。
谢轩铭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松口气似的转开眼:“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的。”季升从兜里把手机拿出来,上面有个未接电话,还有几条信息,“盛空知找我见面。”
“你把他从黑名单拉出来了?”
“嗯,当时急着问季……我妈的情况,就……”季升说,“要去见吗?”
“哦,我没有质问你的意思。”谢轩铭不走心地解释一句,忽地又问,“他知道你是季升了吗?”
季升想你还不如就质问呢。
“我没说,但他猜到了。”
“哦。”
谢轩铭神色冷一些,看起来很不开心。
季升回归问题。
“我要去见他吗?”
“你想去见吗?”
“有点。”季升补充理由,“我想问他些关于青出的事,还有坍塌……这些都和他有关联……可能又是某个失心疯的私生……或者干脆还是那前一个。”
他努力打着补,但谢轩铭的表情依旧是肉眼看见地不好看下去。
季升只能转折:“但是,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这些事总有其他办法查……”
“我不想你去。”谢轩铭干脆利落,表情坦然得像17岁时。
“那我不去了。”季升也利落回答。
他说完,谢轩铭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他只开口:“季洄乐队里那个受伤的乐手还好吗?”
季升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陆浩仁,开口回答道:“他情况还好,就是医生说最好修养,可能赶不上下一次竞演。”
“哦。”谢轩铭看起来也不是真的关心涅盘乐队在《乐声为上2》里的成绩,“那要退赛吗?”
“啊?”
“坍塌这事已经说明暗处的人不择手段地动手了,再待在节目里太过危险,退赛是最安全的选择。”
“那涅盘怎么办?”季升脱口问。
“和我没关系。”谢轩铭终于露出几丝藏住的阴鸷情绪,“也和你没有关系,事实那只和季洄有关系……你是季洄吗?”
“……”
谢轩铭干脆利落断开季升和季洄的联系,也斩断季升浑水摸鱼糊弄过去身份的可能性。
季升也是在这一刻才明白谢轩铭如此在意“季升”和“季洄”之间的差别。
他一时失语,十几秒后说:“但我不可能因为要保全自己而毁了其他人的前途。”
季升理清楚思路:“而且要动手的人已经不择手段了,不论我是在《乐声为上》还是其他节目,又或是别的什么地方,该动手的,最终还是会动手……想要一劳永逸只能把他引出来承担法律责任,我继续露面就是最好的钓鱼方法……我也不可能一辈子躲起来不出去。”
“你可以一辈子躲在我这。”谢轩铭冷不丁说,“我不介意。”
“……”
“我介意。”季升无奈说,“当然我不是介意躲在‘你’这,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