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
祝镜颜会在她家里赤条条地走出大马金刀的气势。
哎呀,你不要笑我啦?我很痛很痛很痛的。
祝镜颜岔着腿像企鹅一样摇摆前行,冰凉的手搭在身旁微矮一些的薄肩上。
掌中传来的憋笑颤动实在夸张,她不禁娇嗔着轻拍了女人一下。
横竖都在笑,忍得这么辛苦,倒不如就笑出来啊。
清傀抚平唇角和眼弯,收拾出一套端正无表情的精巧五官才转过来。
声音却依旧带笑地说:咳,笑不笑出来是态度的问题。
喔,那你真是一个很有态度的人呢,祝镜颜走到马桶前大马金刀地站好,对着身边的女人上下比了比遍体鳞伤的自己,爽朗笑道:特别是对我!
嗯哼。
她咧开嘴笑,清傀就看见里面缺了口的一片白牙。
笑得太爽朗着实显得有些傻气。
由于是自己的烂摊子,接受了残疾护工身份的清傀蹲下,开始给她解绷带,一旁放着医药箱。
如果不打算放祝镜颜走,显然要过上医药箱不离手的几天。
祝镜颜看见浅栗色的脑袋贴着蹲在身前,极近距离地照料自己的伤处,心里像发糕一样,膨胀起软绵绵的心情。
最后,是用棉花轻轻按着铃口周围一圈,祝镜颜才忍痛用完厕。
清傀的手上洒了点她的体温。
等清傀洗完沾了尿液的手,又是一顿包扎。
每次都要这么麻烦这么痛了啊
被清傀牵着企鹅步走回床上重新躺着,祝镜颜眼角湿润地抱怨。
一口放温了的鱼汤送进嘴里。
祝镜颜吞咽的时候,屋里就回响着调羹回到碗里的清脆声响。
下一口带了些肉,勺来张口,含下食物后调羹又被轻柔地抽离唇隙,与牙齿偶尔发出轻微磕碰。
鱼肉被伤患用另一边的腮帮咀嚼。
她乖顺地看着清傀,清傀也平淡地直视她。
眼前清秀的一双手在来回重复这一套单调又细腻的动作。
祝镜颜感觉自己被鲜美的鱼汤喂出了更快的心跳。
去不去医院。
一整碗山斑鱼汤下肚后,清傀冷不丁地说。
呃。祝镜颜被问倒了。
她其实可以招呼家庭医生来,但那样她和清傀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二人空间就会被破坏,如果不是功亏一篑。
医院的话除了身份是个问题,倒也不是不行。
她现在这幅德行,或许没人认得出她吧?
重点是。
你想带我去吗?
祝镜颜心里泛起蜜浆泡泡,手上的细小汗毛立了起来,你想让医生再好好看看我是吗?看完就回来?
这个想法真是太刺激多巴胺的分泌了。
清傀在为她着想,自发地,是掺杂了愧疚,又不全是愧疚的羁绊。
收拾了碗,清傀起身时自己抽过纸巾,在补汤滋润后恢复血色的唇上利索地擦干净。
她转身走前,捏了一把祝镜颜露在长发外的尖耳朵。
祝镜颜红润的乳梢醒目地挺了起来。
一个人打点你有点太麻烦了。
?~!
磁性女中音的爱娇哼哼声在身后接二连三地冒出来,清傀心情和嘴角同时上扬了一些。
自己盖被子。
祝镜颜还以为自己幻听,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心脏怦怦跳,血液在加速,手指绞着清傀的被子笑嘻嘻的,满面怀春。
她真的步步错,但清傀毕竟是她命运中的人,所以苦尽甘来了。
紧接着,血液往下体加速,她又悲从中来,歪着屁股哀嚎了一声。
再次回房间,祝镜颜已经将自己裹在被子里睡着了。
清傀进浴室打扫了一下,出来发现床上的人在呜咽。
可别是要死了。
走近了检查一番,伤口没事,没发烧。
她在梦呓。
母亲母亲
呜爱我
单亲家庭?孤儿?
缺乏omega母亲的爱,才会认为自己也是个omega?
哼,妈宝。
清傀抬起手,伸向将被子揪出无数褶痕,青筋暴起的手背,刚触碰到掌骨,就被立刻紧紧反攥住。
疼得细皮嫩肉的omega女人抽了抽眼角。
呜呜嗯妈妈
受梦魇所扰的人没有受到安抚,反而变本加厉地,鼻音夹带上了委屈和哭意。
真的是一个爱撒娇的妈宝。
清傀眨眼,又将另一只手覆到了那只牢牢紧握她的手上。
牢得像是失散后的孩童终于寻觅到了至亲之人。
她鬼使神差地说:在呢。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