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傀再一次醒来时,肉体的僵麻难以言喻。
昨天上山虽没有干活,昨晚却有各种的干。
在沙发上听那根一米七的人形按摩棒说了些自我中心的废话,一顿瞎折腾完后,两人就像两块拼图拼在一起那样,直接凑合了一宿。
有些起床气的清傀转了转僵硬的肩颈,发麻的脚掌踹开祝镜颜时一点也不留情,脚趾还差点抽筋了。
咚。
呃嗯~~
闭嘴。
清傀起身,手肘支撑的地方还留有祝镜颜躺在那儿时残留的体温。
她踮着酸麻的脚踩上墨蓝色的发丝,光着身子一瘸一瘸地径直走向卧室,拿了干净浴巾洗澡。
热水冲洗去一身疲惫,氤氲蒸汽舒缓精神上的衰颓。
出来的时候,热水澡诱发四肢百体的舒张惬意让她又出了一层薄薄的香汗,走到开放式小客厅就看见圆桌上摆了早点。
是祝镜颜脏兮兮的爪子拿清傀手机点了早餐,现在套着昨天的皱衣服坐在那儿,手搭在膝盖上,坐得很乖巧。
豆浆,甜米糕,茶叶蛋,油条。
来人点点头,不带多余情感地看了她一眼,就坐下吃早餐了。
清早的日光微白,在客厅茶几上,餐桌边的木椅上,也在心里头铺下冷色。昨晚放任漂荡的一丝温柔不再。
祝镜颜被那淡漠的眼神看出满身寒意,心脏像是被冰凉的指尖戳陷进去一块。
剥了鸡蛋,余光里发丝蓬乱的邋遢人影搓了搓手臂后,起身去往浴室,背影寥寂。
于是清傀握着光滑,布满褐色纹路的剥壳蛋,啃下一小口,茶蛋香融入口中。
琢磨,你祝镜颜睡个觉起来,一副双眼皮怎么愣是增殖成了四眼皮呢?
祝镜颜洗个澡把自己洗得痛哭流涕,原因是她一进浴室就触景生情,好像那里孕育了她人生的一段篇章。
擦干身子,把哭拧巴的脸摊平,还算梨花带雨地抽抽搭搭出来的时候,清傀刚好吃完。
她抱着一丝侥幸,耷拉着墨蓝色的眉毛抬着红眼眶去瞅人家,结果清傀对她挑了个眉不咸不淡的怎么着?错身而过去了卧室。
浅栗色的发丝扬长而去,祝镜颜一张人摸狗样的美脸又拧巴起来。
一颗眼泪一口米糕地下肚,当她泪眼模糊伸手去拿茶叶蛋时,发现手里滑溜溜的。
蛋已经被剥好了,光嫩剔透。
清傀今天想洒脱点,她从衣柜里抓了黑白logo的吊带背心,短款修身西裤,一双高统靴,再在外面套一件CDG的全透明骑士外套。首饰就戴个链子加腕表。妆也偏精神,只是配她没什么表情的五官反倒有些冷情。
穿戴整齐,咯噔走出来。
一看,不得了。
美人儿在那翘着兰花指捧着一颗蛋,凄凄惨惨戚戚。
清傀:不吃端着干嘛。
祝镜颜:呜,呜咕,呜呜咕呜。
清傀:怎么,咕什么咕,这蛋你下的?
祝镜颜:呜
祝尔来敲门的时候,对着有些年份的公寓门发起了呆。
按理来说,你不大应该想象自己大女儿和小女儿昨天晚上可能合作爆炒了什么香喷喷的家常菜。
可她一不留神,那根绷住的道德底线一松懈,思考就往禁忌沼泽地里掉了一截。
再出来时,她的思想就已经相当的不干净了。
开门的祝镜颜看见刚认回来的袖珍alpha老母亲,哗地又关上了门。
?
清傀在她后面,以为开完门就出门,结果人伫在那儿,就只得一头撞上了。
祝镜颜扭头无辜又可怜巴巴地说:你先走吧
瞧瞧,轮到去承担过错的时候多怕啊。
Omega心中嗤笑一声,拨开一米七的按摩棒,打开了门。
就看见疑似她小姨的罗刹面貌瞬间散了黑烟,百花齐放,笑靥如花。
哎呀宝贝,哎呀我们的宝贝傀傀,今天好靓哇,好飒啊,快跟姨姨啾咪啾咪一下
缩在后边的祝镜颜扒拉清傀的手,顺利从手指头里抠出手机后,低头开始搜索汌剧变脸是怎么做到的。
到了车位,本来要跟着挤进后座的祝镜颜被无情的高统靴踢出了门,再坐进副驾驶后,就遭到身边驾驶座散发的冷空气冻伤。
她今天确实穿得人模狗样,特别斯文败类。
细高跟加深色长裤,黑白水墨风衬衫禁欲地扣到最上边一颗,视线沿着皙白的脖颈上移是一轮简约皮革项圈。又稍显狂放地在耳骨扣了两个不规则字母拼字的铂金耳骨夹,整齐直顺的墨蓝发丝半掩了一副圆框眼镜,随性垂落是金色的眼镜链。
现在,她觉得自己穿得有点少。
将副驾驶的气温明目张胆又往下压了几度,身边老母亲笑眯眯地说:这个温度行不行呀?
哦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