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似火,五月的天已经足够炎热,风儿缓缓吹来,吹过少年柔软的发。
手中的画笔停了停,少年转头望向窗外。
窗外,有遮天的女贞树,有玲珑的翠鸟。
他站着,倚靠着窗台,阳光倾泻在镌秀的眉眼,如三月烟雨,洒落江南,而缺那一片孤舟迎他做客。
这是二楼,位置很好,女贞树叶儿能轻佻的伸进窗台,被风鼓动着悄悄摸摸触碰他的衣角。
少年静默着,眼睛轻微颤动,琥珀色的眸色勾人心魄。
他都停下了画笔,又怎会在意叶儿的调皮。
这静默没过一会儿就被咋呼进来的同学破坏掉,是个男生,明明体育更适合他非要来搞艺术说是提升自我的一个东北大男孩。
袁文杰大呼小叫,他兴奋的翻过桌子,跨过椅子,显而易见激动得过分。
涂翎,涂翎!啊啊啊啊啊,快去看爸爸的女神,我女神竟然来麦大了!
诚然,他这过分的激动已经影响到了他人,好几个正在练习的同学叫他闭嘴。
袁文杰,你激动什么激动,你偶像又不是人涂翎偶像,老师的作业下周就要交了,你画出一笔了嘛!
袁文杰乖乖闭嘴,汗湿的背心显露出腹肌的形状。
他也是刚刚在操场打球偶然看见的,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幸福来的如此突然,愣神的瞬间就被其他也喜欢女神的人挤了出去。
他一阵恍惚着走到自习室,到门口了才清醒过来,多巴胺迅速分泌,一阵激动喊叫,现在还没有冷静下来。
涂翎,卧槽,卧槽啊啊,我真的现在还冷静不下来。袁文杰走近涂翎,声音小了下来却依然抑制不住的颤抖。
涂翎没理他,画笔斜斜靠在速写本上,依旧望着窗外。
袁文杰那个气啊,这一个两个都不理他,难道他刚刚在操场上被那么多激动的同学挤出去都是假象吗?
他也勾着头朝窗外巴望:你在看什么?这窗子有什么好看的,你天天在这看。
袁文杰眼睛扫来扫去,扫过那棵不知道叫什么贞子的大树,吹个口哨逗一下翠鸟,再随着涂翎的视线往左边看去。
卧槽
正好这时,自习室里又有人开口了。
对了袁文杰,你女神谁啊?我们麦芽市也没什么明星啊,你怎么这么激动?正在练习的同学头都没抬,随口问了一句缓和一下同学关系。
袁文杰就用颤抖的声音:元,元釉啊
兹一声,所有人画笔都停了,铅笔在纸上摁下一个黑点。
谁啊,谁,元釉?我的天哪!
卧槽,袁文杰你怎么不早说,在哪儿啊?我女神竟然来麦大了卧槽!
元釉,真假的啊!她来我们麦大?!
你们男生怎么这么粗鲁,张口闭口脏话!素质,素质懂不懂!
不行不行,让我激动一会儿!
在哪儿,在哪儿,元釉在哪儿啊!
终于有人问出了关键点,袁文杰回过头,颤颤巍巍抬起手:这,这里。
热烈的夏终于如炸开的油花,彻底疯狂了起来。
麦芽市是靠旅游业发展起来的,难得一个都市空气清新,鸟语花香。你说要休息,我已经把剧本和活动全都推了,至于几个我们不能推的也已经跟他们说好了延后。
元釉,我希望你想清楚,退圈了之后你再想回到现在这样,那是不可能的。
元釉闭上了眼,挥散这些烦人的话。
没有经纪人,助理,保镖,她只身来到麦芽市的大学,旁边就是五月林风景区。
这风景区是真大,她从北门走到南门,已经累的快虚脱了。
打着最后的精神去麦大准备放空思绪,思考一下人生。
没想到现在的孩子也太厉害了,她这么全副武装,景区里那么多人都没认出她,结果她进大学才磨蹭着走到操场,后面不知不觉就已经跟了一小波人。
她回个头的功夫,三秒都没有,就有人大喊:元釉,是元釉对不对!
所幸麦大的学生都很有素质,最开始围了一会儿后,大家竟然商量着排队请她签名。
元釉偏头看看后面的从刚才的一小波变成的一大波学生,她干脆拿下帽子,摘下口罩:人太多了,合照好不好?
啊啊啊,好啊好啊!
这里太热了,我们找个阴凉的地方吧。
去美院的知行楼啊,楼下整得跟隔壁景区一样,他们系又艺术又有钱,自习室都是单独的!
哪是美院有钱,是美院之光有钱啊,家里怕他受苦,自他来了我们学校,堪比希尔顿的食堂,健身室,学术大楼,什么都建起来了!
大家欢声笑语,一路打闹着往前走。
站在一群青春洋溢的学生中间,元釉终于露出了这些天来最开怀的笑。
她长相明艳,没有上妆,可弯唇一笑,依旧美得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