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盈眼中浮起一层薄泪,心碎的神情让叶依慕的心猛烈地揪紧。
她伸手想要拥抱安抚她,简盈退后一小步,身体微微一偏,躲开叶依慕的触碰,接着又退后好几步,抱着皇后一路跑回房间,“砰”地关上门。
简盈捂着痛到麻木的心脏,倚着木门无力地滑坐在地毯上。
皇后还小,根本不懂发生了什么,看到简盈吧嗒吧嗒地掉眼泪,才知道自己闯了祸,丢下衔在嘴里的香囊,像个孩子般围着简盈不住的叫。
“皇后┄┄”简盈一把抱起它,将脸埋进她蓬松的绒毛中,禁不住放声大哭。
哭累了,吸吸鼻子,瞥一眼角落里的香囊,想到叶依慕从头到尾只是把自己当替身,眼泪又汹涌而来。
皇后从未见过简盈哭成这样,显然吓坏了,喉咙发出几声呜咽声,像是在安慰,也像是在道歉。
“皇后别怕,不是你的错。”简盈闭了闭眼,眼泪顺着眼角直直地落在皇后雪白的绒毛上:“是妈咪和麻麻之间出现了问题,不怪你。”
皇后似是听懂了,勾着简盈往她颈窝里钻,简盈一下一下地撸着它的脊骨,心口皱成一团。
原来心痛的感觉是这样的。
疼得犹如钝刀在心口最柔软的地方来回拉扯。
钻心的疼!
疼到这个地步,简盈终于告诉自己该死心了。
她要把曾经装饰在心底的那些美好幻想全部剥离,哪怕鲜血淋漓,她也要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通通剔除。
梦该醒了,一切该结束了!
简盈坐在地板上缓了很久才爬起来,把角落里的香囊捡起,木偶一样端着针线,把破了的香囊一点缝补好,也把自己碎的不成样子的心缝补好。
补好香囊,她又从衣柜里拿出早已织好的猫衣服,给皇后穿好,噙着一丝安然满足的笑:“妈咪要走了,以后你要乖乖的,听麻麻的话。”
皇后似乎知道她要走,两只小爪子使劲扒拉着她的衣摆,简盈强忍着不舍将它抱进收纳箱,最后一次摸摸它雪色的绒毛:“对不起┄┄我不能带你走┄┄留在麻麻身边,你至少会有很好的生活,可我┄┄”
简盈咬着唇,默默流泪:“可我┄┄我没有家┄┄我自己也不知道能去哪里。”
┄┄┄┄┄┄┄┄┄┄┄┄┄┄┄┄
叶依慕在说出那句“别碰萄宝的东西”时,就想狠狠扇自己一个耳光。
她坐在储物间的地板上,沉默地看着自己和沈萄的合照。
窗帘的遮蔽性太强,吸走所有的星月的光辉。整个屋内除了黑暗再无其他,就连呼入鼻腔的空气,都是自责的味道。
叶依慕脑中全是简盈的影子。
不仅意识被简盈占据,连她的身体,在抱简盈的时候,完完全全能感受到她是简盈,而不是沈萄。
这些日子以来,能把她内心缺失角落填满的,也是简盈。
明明眼前是沈萄的照片,可脑子里魔障一般出现简盈那双带泪的眸子。
简盈的眼眸中尽是铺天盖地的心碎,仿佛是攒了很久的悲伤委屈,化作颗颗泪珠滚落,烫在她心上,烫出一个个水泡,异常疼痛。
以前,沈萄想要逼她作决定时,总会拿眼泪来要挟她。
那时候,她心里更多的是怜惜,但如此心疼的感觉却从来没有过。
可在简盈噙满泪水的眼里,她的心竟然一阵阵抽痛起来。
痛得连呼吸都困难的感觉。
叶依慕含着愧疚的心情走到简盈房门口,长睫犹豫地扑闪两下,试探性敲门:“盈宝┄┄”
无人应答。
叶依慕又唤了几声,还是没人回应。
她怔了怔,突然间感觉有一股怪异的恐俱感从脚底板涌上来。
她猛地推开门。
屋内空无一人。
只有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纸条旁边压着一张银行卡,还有那个修补好的香囊。
叶依慕的瞳孔剧烈收缩,眼里爆发出弥天的恐惧。
她几乎是跌撞着扑到床边,纸条上只有寥寥一句话:“沈小姐的香囊已经补好,里面的东西也没坏。”
叶依慕抽开香囊的拉绳,里面的佛珠完好无损。
这串佛珠是五年前,沈萄送给母亲的寿礼,也就是在那天,沈萄车祸意外身亡。
叶依慕心里一直对沈萄有愧疚,要不是她非让沈萄去参加寿宴,或许她就不会出事。
她握着珠子全身止不住颤抖。
简盈她走了。
没有告别,没有交代,甚至连一句责骂她的话都没有。
就这样从她的世界中离开。
叶依慕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崩溃的呜咽,穿着单薄的衣服疯一样冲出门。
叶依慕心急如焚在小区内寻找,没找到接着又沿着街道找,还是没找到简盈。
外面下着细密的小雨,和简盈从初见时到现在的点点滴滴都在眼前闪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