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郁昭扶稳,她拿过水杯,慢慢的喂对方喝水。
郁昭半阖着眼,心?中被?小前辈的幼稚话逗笑,张口抿着水,润了?润干渴的喉咙后虚弱的开?口:“应该是窗户没关?紧吧,以前还?能站起来的时候,轻轻松松就能关?上,现在坐在轮椅上,必须要?直着腰很努力的去够窗柄……就这样,还?出了?问题,小前辈,我是不是很没用?”
“当然不是!”薄翅一口驳回,认真道?:“现在的你需要?的是有人照顾,而不是自?责自?己!你放心?,以后只要?有空,我每晚都来看看你,帮你把窗户关?紧了?再?走。”
目的如此轻而易举的达成。
郁昭既欢喜又有些不安,甚至唾弃自?己如此卑劣,竟然用洗凉水的方式让自?己陷入高烧中、只为了?蒙骗‘前辈’的关?心?引诱她过来。
但事情做都做了?,郁昭只能压下所有的负面情绪,贪婪的享受着小前辈的关?切与温柔。她也不会再?问薄翅为什么对她这么好,而是微微扬起脸,做出了?自?己曾经最厌恶不屑的举动——流露出无助仰慕的表情,利用自?己那张尚有几分姿色的脸,婉转含情的开?口:“谢谢前辈。”
短短四个?字,愣是被?她说出了?情意绵绵的语气。
然而薄翅听多了?她说这种话,对此没有任何反应,跟个?直女似的又摸了?把她的额头?,随后满意的放开?她,起身道?:“你靠着床,我去把窗户关?紧再?来和你聊天。”
郁昭瞥了?眼靠窗的桌子,生怕薄翅看不见,刻意提醒道?:“好,但是你不要?看桌上的画,那个?、那个?是不能给你看的。”
薄翅傻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旦说了?……谁能忍得住不看一眼啊!
薄翅努力的目不斜视,结果刚走到窗边,一阵风就从外吹起来,将桌上的画纸吹得飘飘落地。
薄翅:“……需要?我闭着眼睛把它捡起来吗?”
郁昭极力忍笑,轻声道?:“不用,只要?你看了?,不嫌弃我的画技就好。”
薄翅松气,关?紧窗户低头?,捡起画纸看了?看,诧异道?:“这个?电灯泡一样发?光的人……是我?”
郁昭被?她的形容梗住,默然片刻后再?次开?口,试图拉回气氛:“对,那是我们初见的雨夜,你就像是上天派来的天使,不仅治愈着我的身体,还?治愈了?我伤痕累累的心?,你给我带来的新生的希望,所以我忍不住画出了?那一夜的画面,想要?永远的铭记那一刻的感激……”
她原本是想用言语打动薄翅,企图从少女那得到更多的感情,不管是怜悯、疼惜、亦或者洋洋得意,些许施舍,都是她渴望的东西。
然而话说出口,她却不知不觉的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全都倾诉出来,三分做戏成了?七分真意,反倒有些不敢面对薄翅的回应,害怕对方会好笑或嘲讽她那点没用的感动。
薄翅当然不是这种人。
她将画作轻柔的放在桌上,动作温柔细致的像是在对待什么贵重物品,随后在郁昭的目光下来到床边,笑着开?口道?:“画的很漂亮,我很喜欢,但相比画作里的我,我更喜欢你画这幅画想表达的寓意。”
她抬手轻抚郁昭的脸,明明面容不清,郁昭却仿佛看到她的眸光里揉满了?星光,可?爱明亮,闪闪发?光,一如她轻快的语气:“既然将我视作希望,那就不要?辜负我,不要?再?沉浸于过去的颓丧与阴暗中,勇敢的去迎接和挑战崭新的未来,好不好?”
郁昭睫毛颤动,手指不受控制的蜷缩,悄悄攥紧了?薄翅泛着白光的衣角,声音干涩中抱着微弱的期盼:“我一个?人……可?能做不到。”
即便郁昭看不见,薄翅依旧绽开?明媚灿烂的笑,元气满满道?:“谁说你是一个?人?还?有我呢,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扶着你永远的走下去!”
郁昭心?头?战栗,终于克制不住的拽着薄翅的长袖,将她紧紧的抱入怀里,力道?大的像是要?把薄翅揉入她的骨血中。
薄翅有点疼,但是她忍着没推拒,而是抬起手,轻抚郁昭的后背,一下一下不停歇,用无声的行为来包容郁昭。
大概是她给予的回应太过坚定,郁昭奇迹般的散去了?心?底的不安,缓了?会后主动放开?她,眉眼柔和道?:“你回去休息吧,我以后不会再?发?烧了?。”
薄翅愣了?愣,刚模模糊糊的察觉到什么,又见她不确定的轻声道?:“明天见?”
薄翅心?一软,霎时把其?余不重要?的事情抛在脑后,语气肯定道?:“明天见!”
郁昭松开?眉,轻笑道?:“嗯。”
哄完心?思敏.感的可?怜老婆,薄翅回到酒店,休息到天亮后找到郁尚,打着哈欠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郁尚惊讶:“你不找恶灵了??”
薄翅面露嫌弃:“不找了?,野生鬼都是些奇奇怪怪的能力,用出来完全是社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