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捻着手掌心,一个抿着唇,谁都没说话。
她俩在路不平吐槽的时候抬眸互看了对方一眼,叶竹漪忽觉秦至臻的眸子似乎比以往更幽黑了。
如古井深潭,暗流涌动着说不明的情愫。
“重来一次,轨道归位。”路不平朝叶竹漪和秦至臻二人招了招手,“你俩过来。”
趁着工作人员调试机器,路不平带着两人又看了一遍回放,“敷衍,太敷衍,这不就两个提线木偶嘴对嘴了么。”她顿了顿,看着秦至臻说,“你怎么不脱她衣服?”
秦至臻瞄了眼耳尖泛红的叶竹漪,面不改色:“……没抓准时机。”
路不平又看叶竹漪:“我跟你说的搂脖子,媚眼看门外呢?”
叶竹漪有样学样:“……没抓准时机。”
路不平呵呵笑了两声,赏了她俩一人一记白眼,切入正题道:“从化妆包落地开始吻上,口红滚到陈铭脚下时也就是脚步声停下的时候。”她朝叶竹漪驽了驽下巴,“你搂臻臻脖子,同时朝看门外看一眼。”
她又侧头看秦至臻说:“你扒她衣服。这样能找准时机了吧?”
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再找不准时机就说不过去了,两人揣着各自的心思,都点了点头。
“行吧,先去把姿势摆好。”路不平说。
手提包已经被工作人员整理好重新放回洗手台的台面上,叶竹漪按照手提包的位置重新站好,秦至臻一手绕过她的腰,手背抵着台沿,一手抚上她的后脖颈。
刚刚代入戏中感官还没有这么敏感,现在需要提前摆姿势,总觉得和之前不太一样,叶竹漪耳朵发烫,呼吸随着心跳的加速变得沉重。
“放松点。”秦至臻说,“后腰往后靠,我手护着不会硌到的。”
之前就护着了,叶竹漪心头一热,心脏起伏跳动的频率越发的快,她僵着后背靠上秦至臻的手,呢子裙很厚,却好像能感受到秦至臻掌心的热度,几乎要将她整个腰身都烫化。
“臻臻。”许是气氛太暧昧,又或者是秦至臻太贴心,叶竹漪心里那份痴妄几乎都要压制不住地破土而出,试探地问出了口,“你之前拍吻戏是什么样的?”
秦至臻出演的几乎都是正剧电影,几乎没有感情极度热烈的戏份,只有一部有过吻戏,镜头是怼嘴拍的,细致到都能看见男演员伸出了舌。
那段戏叶竹漪每每看一次都是满心的酸涩。
之前从不去想也就没什么,只是现在一想到,那股嫉妒愤懑喷薄而出。叶竹漪伸出一只手,有些抗拒地抵在秦至臻胸前。
路不平摸着下巴看了眼,觉得这姿势也不错,便没说什么。
“什么样?”秦至臻挑眉,唇边是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似有若无的笑意,“你得问吻替。外公不允许我和异性拍过于亲热的戏份。”
这方面秦正鸿管的挺严,娱乐圈水深,其中不乏借着演戏猥亵女演员的男性演员,所以秦至臻接剧本都要慎重考虑后才会接。
说来也奇怪,秦正鸿倒是不计较她反串剧里拍亲热戏,大约是觉得两个女孩儿这么拍不会有什么危险性。
叶竹漪轻轻地“啊”了一声,心生暗喜,她抿了抿唇,勉强压下想翘起的唇角。
“你呢?”秦至臻目光从半阖的眼眸落在近在咫尺的娇艳红唇问,“有拍过吻戏么?”
她语气问得寻常,声音却是暗哑缱绻裹着丝在意似情人之间的低语。
错觉吧,叶竹漪怔怔抬眸,想看清秦至臻眼里的情绪,可她深深看看进秦至臻的眼里,乌黑里缀着一点光,清透又深邃,她什么也没能看见。
果然是想多了啊。短暂的停顿后,叶竹漪才说:“我……”
“五镜二次!”场记的打板声打断了叶竹漪想说的话。
秦至臻蹙了下眉头又很快松开,她俯下头靠近了过去,叶竹漪撑在大理石台面上的手往前动了动,挥下了手提包。
“啪”的一声。
虚虚抵在秦至臻胸前的那只手蜷了蜷,揪住了秦至臻的衬衣,叶竹漪兀地又想起之前那个旖旎的梦,唇齿纠缠的悸动感是那么的鲜明清晰。
口红咕噜咕噜滚动,脚步声越来越近,秦至臻手顺着叶竹漪的脖颈曲线缓缓摩挲挪动,她在脚步声顿住时解开了叶竹漪呢子裙的两颗扣子,手游弋过细腻柔滑的肩部,似捋开了一层花瓣,露出莹白雪润的肌肤来。
细细的吊带从肩头滑落,斜斜地挂在纤瘦的臂膀上,勾在秦至臻的指尖上。叶竹漪被动地向后仰,眼尾染上绯红,媚眼如丝,目光滑至眼尾。
许是无意识的行为,秦至臻很轻很轻地抿了下她的唇瓣。
叶竹漪犹如触电一般,呆愣住。
路不平:“卡!小竹子你走神了。”
叶竹漪谦然道:“抱歉,路导。”
秦至臻帮叶竹漪理好了肩带拢起外裙才退开,闻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又是想到了谁?像上次额头吻的那场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