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你还会这个。”
语气还是冷冰冰的,只是尾音很短,像雾气一样消散在空气中,连带着前面的话也显得很轻。
宁好站在她身边,说:“我会的有很多,不会的,只要你有需求,我都可以学。”
半晌,江有瑜道:“谢谢。”
这是她第二次郑重道谢。
宁好哑着声说:“为女朋友效劳,应该的。”眼眸黑漆漆的,瞧不清情绪。
江有瑜问道:“搬家,布置,都是你一天之内完成的?”
宁好笑了两声:“因为我有钞能力。”她的准备并不是在提议同居之后才开始的。
总裁无言地看了过来。
宁好眼尾往上翘,一丝放纵的快意和不容忽视的恣意就这样流露出来,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我们的同居生活才刚开始呢,有瑜姐。”
——
接下来的日子里,江有瑜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平静的生活中凭空闯进来一个人”。
早起刷牙的时候江有瑜看到杯子旁放着另一个杯子,不知宁好从哪里搞来的,看模样倒像是情侣杯,正刷着牙,又听到小卧室里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深情呼唤着她的名字,头一回听见时,独居了十几年的江有瑜差点拿出手机向警.察叔叔问好了。
由于宁好从某种方面说也是江有瑜的员工,一起上下班这件事就变成了心照不宣的约定——准确说来是宁好单方面的约定,直到她发现总裁大人并没有顺路捎上她的意思时,又是一番撒娇请求,最终就成了两个人的“心照不宣”。然而宁好是个喜欢赖床加起床气的人,起床气很独特,一醒来就哑着嗓子喊“有瑜”,一遍又一遍,不把人喊到跟前绝不罢休,喊完后又盯着人懒洋洋地笑,说想要一个早安吻。如果江有瑜对这些视若无睹,宁好就会生闷气,简而言之就是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直到憋不住了露出个脑袋来。
这种时候,宁好大小姐的脾气才会显现。
同居第一天,宁好叫了大半天的有瑜姐,谁知总裁大人早就出了门,一点也没有把女朋友叫醒的自觉,那天宁好嗓子哑了,迟到扣了钱。
同居第二天,江有瑜听到了来自女朋友的呼唤,只是隔着门说了句“起床”就走了,于是那天宁好又被扣了钱。
等宁好撒过一通娇之后,江有瑜不得不捎上她一起上班,又不想因为她误了时间,于是每天早上掐着点在她唤第一声的时候走进卧室,掀开被子,按着她的肩膀顺势在额头亲了一下,而后目光落下,冷淡地说着“起床”。
仿佛一个无情的叫起床机器。
宁好表示心满意足,麻利地从床上爬起来,汲着拖鞋啪嗒啪嗒跑到卫生间刷牙去了。
通常那个时候,江有瑜已经洗漱完毕,正对着镜子化妆。
宁好就一边刷牙一边胡言乱语:“有瑜%*@好看#$&……”
刷完第一件事就是趁江有瑜不注意,在她的脸颊上偷偷印下一个吻。
“牙膏味的吻,你值得拥有。”
宁好眨巴着眼,在江有瑜开口前溜走了。
江有瑜想,便宜都被一个人占走了。
那个人还很得意。
她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空气里飘着另一个人的味道,入目所及都是她不熟悉的东西,这些都打乱了她原本的步调。
不喜欢又改变不了,就只能强迫自己接受,并逐渐习惯。
好在这一直是她擅长的。
——
元旦前一周,一个难得没有工作的周六,江有瑜从次卧里走出来,看到书房窗外泛着鱼肚白的天空,眨了下酸涩的眼睛,正准备去洗把脸清醒一下,余光陡然瞥见墙边一个黑团,一晚上没睡脑袋隐隐作痛的江有瑜没反应过来,盯着看了十秒钟,才上前推了下黑团,说道:“宁好?”
黑团颤了颤,艰难地从梦中逃离,抬起脑袋,眼神散乱,落在江有瑜的脸上好半天才聚焦,清醒的那一刻眉宇间隐隐的凌厉感瞬间消散,有气无力地说:“有瑜姐,你出来了啊。”
说着想起身,结果坐麻了,一个不稳直接摔了下去。
江有瑜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见她像鱼一样还要往下滑,干脆搂住她的腰,半个身子给她借力,皱起眉头,语气严厉:“你一直在外面?!”
宁好笑了笑,说:“半夜听到声音,看到你进了这个房间,也不知什么时候出来,就干脆守在外面了。本以为顶多一两个小时,结果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僵硬的四肢渐渐有了知觉,浑身酸痛,稍稍动一下就感觉骨头要散架了一样,疼得不得了。
江有瑜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了,看她站都站不稳的样子,一股气直从胸腔里往头顶窜,血液在里面轰隆作响,吵得她愈发地烦躁。
“谁让你等的!”江有瑜想多骂几句,嫌她多管闲事,但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冷盯着她,眼里结了冰似的。
宁好没想到江有瑜会这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