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松了口气,启动车子,行驶在城市夜里。
容卿靠着椅背,看向车窗外。
天很黑了,可城市依旧很亮。
车道很宽敞,车很平稳,速度却很快,不知道是因为车少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一盏又一盏的道路灯连成长线,像是一张巨大的网,网着这个城市所有的东西。
滴滴滴滴滴滴......
电话在西装口袋震动,隔着薄薄的口袋,震的叫人心烦。
不想接的,可想到某人。
容卿手动作快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孙乾。
“回来了吗?”孙乾估计是在夜场玩,震耳欲聋的声音,隔着手机传来,还是吵闹。
她已经过了爱玩的年纪,对需要熬夜伤身的项目,不感兴趣。
容卿嗯了声,看着车窗,不知道萧然睡了没。
今晚他们是要聚餐?
“出来玩呗,吴越最近练了首新歌,还挺好听的。”
容卿忍不住笑了,头靠着背枕,说:“那是你觉得,从没见过你说吴越的歌不好听。”
“别啊,这回真的好听,她创作激情特别高,正和乐队练着呢,我定位发你。”孙乾那头声音更响了,若有若无,能听见吴越嚎叫声。
“下回吧,我明早还过去。”
电话那头一听这话,沉默了,隔了片刻,杂音变小很多。
孙乾似乎走到外面,环境变得安静起来。
“容卿,快一个月了吧,你这跑来跑去,不累吗?”孙乾问她。
容卿几乎没有思考,下意识就说:“不累。”
“你真是陷下去了。”
“有那么喜欢她吗?”
容卿这次没有回答,只是望向了窗外。
...
“容总,回来了啊,先洗个澡吗?我给你放热水。”
林姐听徐秘书说今晚容总要回别墅,一直没睡,见别墅一楼有动静,连忙跑出来看,果然是容卿。
这段时间容卿和萧然都不在,她基本没有什么活做,也就是搞搞卫生。
总算回来一个,林姐说话格外热情,一路快步走过去,接过手提包,西装外套和钥匙挂在门口处。
她动作也格外利索,以显示出她相当能干,有些作用。
“好。”容卿点头,弯腰脱掉高跟鞋,换上棉拖,喝了口水的功夫。
水就放好了。
“容总,水放了好!”林姐在二楼旋转楼梯探出头说。
容卿放下水杯,望着杯子晃动波浪,抬头看了看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房子,嗯了声,“好的,我上来了。”
她顺着楼梯走到浴室。
浴室里全是水汽,她将衣服褪去,躺进浴缸里,把泡沫堆的很高,像是一道道白墙将她淹没,没有水,只露出一双眼睛,望着浴镜下的梳妆台。
一个粉色金边漱口杯是容卿的,还有一个蓝色金边漱口杯是萧然的。
她从重生醒来那刻,飘忽不定的心,好似有了些许安慰。
这是梦吗?
容卿缓缓沉入热水里。
不是!
赶紧冒出来!
水可真讨厌!
容卿腾的一下冒出头,甩动卷发,水四处飞溅,发出划破风的声音。她从浴缸里站起来,打开蓬头,水流哗哗哗冲洗掉一身的泡沫。
洗完澡,容卿穿着红色浴袍走出浴室,打开走廊灯,整个房子变得亮堂起来。
距离上次争吵,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打闹的痕迹早就被林姐整理干净。
可到处都是萧然的痕迹。
更衣室里,有她的黑色衬衫,快垂到地面的西裤,以及地面一边小,一边大的鞋子。
39码的鞋子。
容卿擦拭着头发,走到鞋柜前,看了看,隔了会忍不住缩出自己的脚,试探性穿了她的黑色皮鞋。
宽出大半个脚后跟,松松垮垮的,走是走不动路的。
容卿忍不住发笑,还是穿回了自己的拖鞋。
俩人的房间看完了,她走过健身房,架子上蓝白条纹的毛巾,角落叠放着一箱萧然爱喝运动饮料,刚刚拆开,纸箱朝外缺了口子,少了一瓶。
又走到隔壁房间。
书柜上有萧然爱看的书,有些翻到书面发白,有些外壳有些破损。
书桌上还斜放着个招财猫,手举着,脸上的笑容格外可亲。
和萧然高兴时有点像。
容卿拿起来,手心似乎有纸张的感觉,她举高一看。
嗐,不就是萧然的笔迹吗?
萧然早年字迹不是这样,后来她觉得不好看,专门请了书法老师教。
练了小几年,才有现在的字迹。
写的什么?
容卿将罐子举过头顶,抬头看了看。
为退休?
容卿摇了摇存钱罐,钢镚发出哐哐哐的声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