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从手术室里进出几次,简短的聊天中能得知伤者已经脱离危险,可并没有要绕过陆晨阳的意思。
“杀人犯,等着把牢底坐穿。”
刘荣扑通跪在地上,乞求对方能私下解决,家属冷冷地甩开刘荣的手,“卡里就一万多块钱,还指望私了,你想都别想!”
“你要多少?我去给你凑,晨阳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刘荣哭着解释。
但家属完全不接受,推开刘荣。
手术已经结束,医生家属和患者皆离开,刘荣和陆嘉依坐在手术外的长椅上,像丢了魂魄。
“我们去看看哥。”
刘荣转过头,直勾勾盯着陆嘉依看了半晌,“家里没钱了。”
陆嘉依点点头,声音哽咽道:“没关系,我们先去看看哥,他一个人在那儿肯定害怕。”
“是啊。”刘荣抹了把脸,颤巍巍站起来,跟陆嘉依往警局。
陆晨阳始终低着头:“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用管我。”
如果不是中间隔着距离,刘荣扬手就要打他,“你给我闭嘴,人家要告你,你要是进去了这辈子就毁了。”
“让那孙子来告!他做那缺德事,我就不信法律惩罚不了他。”陆晨阳心中的怨气顿时被带起来,说话句句带刺。
陆嘉依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做了什么?你要动手打人。”
“那孙子往我们家面里面放烟头,却诬陷说是面不干净,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人家现在根本不管面的事,就要告你动手打人。”刘荣已经心力交瘁,双手掩面,“你要是真有什么意外,我也活不下去了。”
“那就让他告,大不了坐牢。”陆晨阳说完直接起身离开,刘荣失声痛哭,手握成拳头使劲锤自己的脑袋,“不是你哥先动的手。”
陆嘉依抓住刘荣的手,“我们找律师。”
开面馆几乎用光家里的积蓄,现在成本还没赚回来就又出了这事,刘荣回到家把银行卡和存折都翻出来,拼拼凑凑也就几千块。
“我明天就把面馆转租出去。”刘荣很仔细的把钱收好,“给你哥请最好的律师。”
陆嘉依点点头,在网上查找这方面的信息,彻夜未眠。
第二天又去警局见陆晨阳,他下巴长了胡茬,看着比昨天沧桑许多,陆嘉依安慰他说:“别担心,我跟妈已经在找律师了。”
陆晨阳摇摇头,“别浪费那个钱,打人关几年就出去了。”
“别瞎说。”陆嘉依情绪也有点激动,“我在网上查了,如果是对方先动的手,那你只是正当防卫不构成犯罪,等找到律师他肯定会帮你解释清楚的。”
陆晨阳别开眼,“我们家有钱请律师吗?”
“有。”陆嘉依说得很肯定,“等我们找到律师,肯定能让你出来的,你在里面不要乱说话。”
面馆被人举报店里卫生存在问题,上面责令要求整改,短期内无法转租,刘荣到处借钱。
打官司是个耗时耗钱的过程,陆晨阳还在警局里,根本拖不起,看着刘荣每天早出晚归却没什么收获,陆嘉依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再次见到陆嘉依,单芸华也挺意外,“想通了?”
“不是。”陆嘉依摇摇头,苦笑道:“是生活太折磨人了。”
单芸华沉默,望着陆嘉依,“发生了什么?”
陆嘉依没隐瞒,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单芸华,“是对方先动手的。”
“我可以给你哥哥请最好的律师。”单芸华看着陆嘉依,“前提是你必须出国,离时越远远的。”
陆嘉依扯了扯嘴角,“我知道。”
“钱算我跟你借的,如果......我跟时越还有以后,我会还给你的。”
有了时明绍和单芸华的帮助,事情开始变得简单起来,刘荣不再愁眉不展,陆晨阳不用再坐牢。
开学第一次摸底考试,陆嘉依名列班级首位,袁长征高兴得合不拢嘴,在办公室跟其他老师炫耀,“我们班陆嘉依同学上阳光班指日可待。”
时越凑巧在办公室,听到这话嘴角不自觉上扬,提前给陆嘉依发微信祝贺:“恭喜。”
陆嘉依已经半个月没回她消息,两人虽然在同所学校,但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算无意碰到,也会装作不熟避开。
两人都认真遵守约定。
收到时越消息时,陆嘉依正在房间收拾行李,眼泪啪嗒啪嗒滴在衣服上,模糊了双眼。
箱底放着一沓被粘好的照片,照片虽然有裂痕,但依旧可以看出照片上的两人当时甜蜜又幸福。
陆嘉依抽出一张拿在手里,笑着笑着便又哭起来。
那个夜晚异常漫长,陆嘉依中途醒来几次,每次睁开眼睛,都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近来几次考试,陆嘉依的年级排名持续上升,所以去学校办转校手续时,袁长征惊讶不已,但得知对方是出国,只是笑笑,“合着之前说自己没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