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应该在等你下车。”唐漫珩透过车窗,看到夜色中一身黑暗的唐漫雯。
“她没说。”陶小屿的余光也看到了站在车外面的唐漫雯,“漫珩哥,我们走吧。”
“小屿,有时候你还挺绝的。”唐漫珩说完,发动车子。
“不要冤枉我。”
“以前,你拒绝我的时候也是这样,表情冷酷,语气决绝,不留余地。”
“对不起。”陶小屿低下头……
陶小屿回到家不久,唐漫雯的车开到她的家门外,她盯着老宅的灯光出了一会儿神,又默默地调转车头离开。
昨晚,她也没回自己家,而是到酒店里住了一夜。
被拒绝的滋味,她今晚算是体会到了。现在,她既不能理所当然地打开陶小屿的家门,也不想回那个被母亲占据的家。
唐漫雯忽然像一个陷入烦恼的高中生,不知道该去哪里好。
原本她已经计划好,等她父母离婚的情绪平复,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向大家公布她和陶小屿的事情,偏偏被打乱。
陶小屿的反应更是出乎唐漫雯所料,这人吧,有的事情反常地大条,可有的事情又出奇地心细。
现在,连主动到她身边都不管用了?
唐漫雯想不明白,台风的这一夜,陶小屿的心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陶小屿回到家,她将自己锁在空荡荡的屋里,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刚才料理店中唐漫雯那等着她说点什么的模样,难以挥走。
也许吧,她并不喜欢自己,因此才会总是那样高高在上,才会总是等着自己主动,才会不在乎自己的感受……
她沉浸在思绪中,对唐漫雯的到来和离去一无所知。
后来,她泡了一个澡,也许是因为太累,她在浴缸里睡着了,等到醒过来,水已经变凉,她爬起来,用热水冲了冲身子。
在梳妆台前护肤时,她的目光落在唐漫雯的护肤品上,是Erno Laszlo的水和霜。黑盖白身,看上去多么简练——
磨磨蹭蹭地忙完,果然还是没有听到唐漫雯回来。
所以,她不会再回来了么?
无所谓了。
陶小屿有点自暴自弃。
拿起电话,见到有一通未接,是唐漫雯打过来的。她的心跳不可遏制地加快,看一看时间,是一个多小时前打进来的。
已经十一点多,她想着要不要回拨,最终她压住心跳,宁愿继续陷在胡思乱想中,也没有给对方打回去。
她爬到床上的时候,电话忽地响起,将她吓了一跳。
是她!陶小屿深吸了一口气,接通却没有先开口。
“陶小屿——”唐漫雯的声音变形得夸张,尾音拖的长长的,“陶小屿,你——”然后是“嗯”的一声,对方的声音从通话筒中消失。
漫雯姐喝醉了!这种事实通过对方那朦胧的、含糊的语调中传达到陶小屿的心中。
“陶小屿,来接我!嗯——来接我、接我回家!”
陶小屿正想着怎么回复,话筒里传来嘟声,那头已经挂断。
她打回去,对方没接。
#
凭直觉,陶小屿到了鹊仙桥。
唐漫雯果然在那里。
鹊仙桥会营业到凌晨两点,在礼拜天,临近十二点,店里还是有不少客人。
一进入酒馆,陶小屿就看到了唐漫雯,她在靠窗的座位,整个人软软地趴在木桌上,暖色的灯光笼在她身上,她枕在右手臂上,面孔对窗,手握着杯托,酒杯是空的。
陶小屿走到她的座位旁,静静地盯着她下垂的长发看了一会儿,这时,丘七仙走了过来,盯着陶小屿笑。
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陶小屿及时地对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于是,她就识趣地走开了。
等她从丘七仙的背影中收回目光,唐漫雯已经直起软绵绵的身子。
陶小屿在她对面的座位上坐下。
两个人的目光隔桌相对,从对方的神态,陶小屿不是很确定她有多醉,唐漫雯的目光看起来有些涣散,明明她对着自己瞧,却显得有些空洞;她的表情,其实和平时也没太大差异,只是像放慢了倍速,以至于她的平静和冷漠在显示的时候有些延迟。
陶小屿没有开口,只是盯着唐漫雯,盯着陷入松懈状态的她,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她现在看起来显得有些脆弱。
唐漫雯的头向左侧歪了歪,然后毫无前兆地露出笑,那笑有些苍白。
陶小屿像是想起什么,她倏地站起,离开座位。
“陶小屿——”唐漫雯慢半拍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你——别走!”
陶小屿的身子定了下,然后向吧台走去,她买了单。
唐漫雯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在她转身的那一瞬,她忙仰向椅背,软软地靠下去。
“走吧。”陶小屿返回,站在唐漫雯身旁,居高临下地说。
“到了这儿,你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