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来若是杜阮蓝不方便告诉自己,那显得她高估了两人的关系,难以避免会伤心难过和失落。就算杜阮蓝投桃报李,也确实把自己当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但……一想到杜阮蓝会侃侃而谈自己的心仪对象,白晗心情也很焦躁,比她不告诉自己还如鲠在喉。
索性避而不谈,自欺欺人就当没有这件事。
先前看很多社会新闻,明明丈夫出轨的痕迹非常明显,周围所有人都看出来,也不约而同向妻子或明或暗地说起过,就差把两人的床照甩在妻子的脸上了,但妻子就是个傻白甜,只要丈夫稍加掩饰,随便说几句漏洞百出的花言巧语就能遮掩过去,甚至还会在下次被提醒时指责对方说丈夫坏话,情商和智商像是被按在地上狠狠摩擦过似的。
白晗先前也很是不理解,但现在,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没有人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或许妻子不是不知道丈夫已经出轨了,甚至她可能比任何人都要知道的早一些,清楚详细一些,但她却假装不知道,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就好像不提起不想起就可以当做没有这回事。
童话故事永远不会写公主和王子的婚后生活,这样大家不约而同想到的便是他们婚后幸福美满的恩爱生活。而自己,也能像童话世界里的公主一样,和王子一起过着快乐幸福的美好婚后生活。
本来可以完全不用面对这一切丑恶,做一个傻乎乎的被蒙蔽者,快快乐乐继续生活在虚假但却美好的幻想中。
而别人的好心提醒,则像是一把利剑,无情地戳破了这美妙的镜花水月,撕扯下了看似美好,实则虚假的遮羞布,露出可笑丑陋的事实真相。
没法再继续粉饰太平,维持表面和谐,被迫直面血淋淋现实,和失去伪装,被迫暴露丑恶面容的丈夫面对面扯皮,接受自己一直以来的奉献和付出是无意义的,甚至异常可笑的妻子自然会恼羞成怒,笨拙地自我找补。
她不是被丈夫拙劣的谎言欺骗,而是任由自己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好梦境中,是她欺骗了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现在的白晗就像是面对外面有人的出.轨丈夫,只要她觉得杜阮蓝没有喜欢的人,那就是真的没有。
纵使察觉到杜阮蓝情绪有异,但白晗就是不问,她蹩脚地岔开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出差回来了?”外面的东西她完全没碰,客厅压根不是屋里有人的状态,但杜阮蓝却像是笃定她在家里,完全是不进屋就不善罢甘休的来势汹汹的敲门架势。
上好了药,杜凝蓝掐着她的下巴仔细端详了许久。
虽然她的视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脸颊上,但她的眸光略显深沉,看的白晗一阵头皮发麻,要不是下巴被捏着,白晗脸都能扭到太平洋去。
她眼眸不由自主地左右来回摇摆,生怕一不小心就跟杜阮蓝来个对视。
白晗觉得她看了一个世纪,跟蚂蚁在身上胡乱爬似的,她打了个哆嗦。
杜阮蓝松开手,低头收拾医药箱,语气微沉:“就是感觉你在家,过来看看。”
你是雷达吗?
还是说不愧是女人的第六感,如此准确?
白晗内心里一阵吐槽,面上却没带出来,点了点头淡淡“哦”了一声。
两人无话,房间里只剩下杜阮蓝收拾箱子发出的轻微碰撞声。
但这安静却并不像是先前两人一起共度下午茶时间,一人在阳台上看书,另一人在客厅办公的和谐的宁静,而是空气中漂浮着带着尴尬的淡淡电流,刺得白晗坐立难安,呼吸不畅。
白晗恨不得现在下楼跑两圈,大吼几声发泄心中莫名其妙的压抑。
她刚张嘴,肚子却先不合时宜地轰鸣几声,“咕噜噜——”在一片安静中异常响亮。
白晗:“……”耳朵尖唰地红了,恨不得重新趴回刚才摔倒的地方。
“回来就睡了?也没吃点东西垫一垫?”杜阮蓝看了一眼白晗,站起身,“正好我买了菜,做你最喜欢吃的黄金玉米烙和糖醋里脊,你还想吃什么?”
她看向白晗的眼神无奈又宠溺,就像是在说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离开我你可怎么活。
白晗心尖像是被针扎一般,细细密密的刺痛。
她赶忙站起来想要拦住她:“不用了,冰箱里还有速冻饺子和汤圆,我随便煮点就吃了……”
起身太猛,白晗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大头朝下就要栽倒在地。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搀扶着坐在床边了,心悸和躁动褪去之后,白晗抬头,对上杜阮蓝黝黑深邃的眼眸,就像是直面诡谲的黑洞似的,白晗心头一跳。
杜阮蓝皱眉:“这次出差很累?”
主要是心累,到现在还没缓解过来,心情低落就容易四肢无力,头晕目眩。
白晗摇头又点头,矛盾地说道:“也还好。”
杜阮蓝不赞同地说道:“就算再怎么,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明知道自己有低血糖,就要记得时不时得补充点糖分,哪能回来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