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时间长了,就发脓了,臭了,再不处理,就会坏死的。
况且反派也长大了,到了有自我分辨能力的年纪了。
白晗对蛇的害怕是刻在骨子里的,也确确实实表现出来了,都被反派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了,没什么好狡辩的。
刚开始,小孩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还逗弄过白晗,比如白晗要给她做衣服,自然要量尺寸了,但当白晗拿着软尺靠近的时候,原本乖巧躺着的小孩却忽然活跃起来,白晗早就观察过她一动不动的蛇尾忽然吧嗒吧嗒敲着床,像是在迎接,又像是在恐吓,吓得白晗距离老远都面目狰狞,控制不好五官和表情,更不敢靠近了,就使劲伸着胳膊给她量腰围,而上半身努力后仰,好似随时准备逃跑。
大概是觉得白晗忍耐的表情好玩,反派还故意用尾巴尖扫她的手腕,看白晗被吓得一蹦三尺高,哇哇乱叫着腿软直接瘫坐在地上,一直下垂的嘴角竟然隐隐上翘,像是在笑。
但后来,孩子长大了,也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了,更加知道白晗那样的行为不是在逗自己玩,而是发自真心的害怕和嫌弃,虽然嘴上不说,但背地里很是伤心和难过。
在某次白晗没注意的时候,甚至极端地用一把小刀试图将自己拦腰斩断。
白晗永远都忘不了那天,当她找到藏在山洞后面的反派,鼻尖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眼前满是刺目的红时,大脑忽然就一片空白了。
别说害怕,就连世界仿佛都静止了,听不见,也看不见任何。
她一点一点走近,蹲下去之后才慢慢缓过神来。
白晗看着她腰上一道很长的伤痕,看着血流了满地,也看着白真真一直刻板的脸上糊满了泪水,甚至看着她看到自己时第一反应不是上前求助,而是扑腾着想要将自己的尾巴藏起来,生怕吓到自己。
只是当时的她已经虚弱到极致,根本无力操控尾巴,伤口也就那么大剌剌暴露在自己面前时,白晗心都碎了。
她无比后悔,自己明明是个成年人,怎么就不能控制好情绪呢?
从那之后,她就再也不敢,也很自然地没有表露出害怕白真真尾巴的情绪了——或许是相比起蛇尾,她更害怕白真真没有下半身的模样。
但这件事就像是一根刺,深深扎在两人的心上,白真真从未提过,白晗自然也不会主动说起。
白晗觉得,到该说清楚的时候了。
该说清楚甲——她确实害怕白真真的尾巴,但她对白真真,最浓烈的情感还是爱,爱能化解一切,自然也能挡得住害怕。
不管白真真是有蛇尾,还是有蛇身,更甚至是蛇头,白晗当初的选择,也不会变。
她微微低头,本来是想抱住白真真的尾巴的,但看到几乎要剥落下来的蛇鳞,她只能虚虚抱了抱白真真的腰——真的是蛇一般的又细又软的腰。
白晗:“真真,对于你的身世,我从没想过骗你,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因为骗不过。
顿了顿,她又说道:“我可以不收养你的,但为什么我们现在住在部落的边缘呢?”
白真真没说话。
白晗:“……”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一句都不接吗?
白晗略显尴尬,她抿了抿唇,继续说道:“是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
虽然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可能,但白真真总是不敢相信。
她妈妈害怕自己,她妈妈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她妈妈……那为什么还任由自己被连累驱逐出部落,过着连老弱病残的兽人都不如的日子呢?
这话白晗也是第一次说,怪不好意思的,她脸颊升腾起一抹红晕,低声道:“刚开始是不忍心,再后来是责任,但现在……我们是亲人。”
“我要说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跟你有缘,一定要认你做我的女儿,恐怕你也觉得我是神经病吧。”白晗失笑出声,“感情是慢慢培养出来的,我拉扯你长大的这些年,我们朝夕相处,我早已把你当成我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你放心,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女儿。”
她摸了摸白真真的脸蛋,微笑着说:“都说儿不嫌母丑,那就更没有嫌弃自己女儿的母亲了,不可否认,你确实有些残缺,但这就跟缺胳膊少腿没啥区别,顶多就是咱们日子苦一点,但你相信妈妈,妈妈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白真真眼圈微红,黝黑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白晗。
白晗心里咯噔一声。
若是其他小孩听到这么煽情的话,早就哭的稀里哗啦了,但她明显能感觉到白真真听进去了,并且心里有很大的触动,可偏偏她忍下来了——控制情绪的本事比白晗都强。
白晗心里觉得这孩子性格有些怪异,大概是从小就被各类负面情绪包裹的原因吧。
她心想,以后还要多重视孩子的心理健康教育,可千万别好好养着也给养歪了。
“真真,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我们管不了他们说什么,但耳朵,脑子,都长在我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