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禾看见越朝歌,立刻就兴奋起来。
她侧过头小心翼翼瞥了一眼身旁的悍利身影,埋了头,顺着车帘攘开的空隙,四肢并用爬进了车厢。
放下行囊包袱,风尘仆仆的小姑娘安坐在越萧原本的位置。
越萧长指一缩,眸色晦暗。
他放下手臂。
金铃流苏帘隔绝了他的视线,他偷偷瞥了越朝歌一眼。
她是开心的,大抵也不会无聊了。
越萧敛下眼,翻身上了马。
念恩纵马落后他半步,与他并肩而行。
他回头望了一眼马车,道:“让属下刻不容缓把碧禾姑娘接来,还以为主子会趁此机会与长公主多说两句。”
越萧冷着脸,没有说话。
他也想说两句的,但不知道说什么。
心里情绪翻涌,后悔当时越朝歌递台阶的时候他没顺坡下驴,否在眼下那丫头的位置,就该是他坐的。
车厢里,越朝歌懒懒往软垫里一窝,捞起“攻略冰山美男日常”往她怀里轻轻一丢,压不住唇角的笑意道:“怎么来的?”
碧禾道:“暗渊公子说要改道旧都,您不是路上一个人闲来无聊么,他就着人把奴婢接来,跑死了一匹马,就为了让奴婢当小鸭子在长公主耳边嘎嘎嘎。”
越朝歌闻言,美眸一颤,笑意微僵。
她可从没对越萧说过她百无聊赖,事实上,自从那日她给了台阶而越萧并不领情之后,他们就没再说过话。
碧禾见她神色僵凝,抬起手在她眼前挥了挥,“长公主?长公主?”
越朝歌回过神来。
她整肃精神,看向碧禾怀里半翻的“攻略冰山美男日常”,道:“本宫看完了。”
碧禾闻言大喜,她最喜与越朝歌讨论读后感,这可是为数不多的,被长公主读完的话本子。她忙靠了过来,欢喜道:“如何如何?”
越朝歌神色懒懒的,道:“后面有点出乎意料。”
碧禾激动起来:“是吧!仙尊堕魔以后,把小女主嘶——那场景,误会没说开,强制什么的,误会说开了,莲花笼惩罚什么的,我的天爷,太香了!”
越朝歌眼皮一跳。
不知为何,听碧禾如此一说,竟然下意识想到自己和越萧身上——
“误会没说开,强制什么的……误会说开了,莲花笼惩罚什么的……”
强制和惩罚,越萧都做得出来。
莲花笼,不知道,或许他未必不可。
越朝歌心下狠狠一颤。
她无意拿越萧与书里捏出来的人物作比,只是忽然明白,同样都是沉默寡言面色冷冽的人,是不是最后的爆发力和被压抑的黑暗力都强大得惊人。
“强制什么的……惩罚什么的……”
这句话落在越朝歌耳里,莫名让人有些不安。
她敛下笑容,随着金铃流苏帘卷起的弧度往外望去,恰看见兜袍松鼓处他锋利的下颚线,清晰笔直得似是清风裁成,皮肤冷白得像是没有一丝温度。
碧禾眼波流转,意识到他们二人之间的氛围不一般。
她捧着话本子,停下了滔滔不绝的嘴巴,顺着越朝歌的视线望过去,问道:“长公主和暗渊公子,吵架了?”
越朝歌收回目光,淡淡拂过指甲道:“他不叫暗渊了,叫越萧。”
“越萧?”碧禾眉头微微一皱,察觉到事情可能并不简单,她手足无措地比划着,“你们!这就!他就冠了长公主的姓了?”
越朝歌懒懒觑她一眼。
她看着碧禾喜从天降的神情,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些。
碧禾满心欢喜地,倾身要去听自家主子的滔天八卦。未想刚靠近,脑门上吃了结结实实的一弹手。
越朝歌道:“整日些在想什么?”
她抬手理了理袖口,道:“不过,确实是吵架了,你帮本宫想想法子。”
碧禾悄声问:“为什么吵?”
越朝歌美目睨过来。
碧禾摆摆手,“总得知道为何吵,奴婢这个诸葛孔明才能出谋划策啊!”
还把自己比上诸葛孔明了。
越朝歌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而后回忆道:“他问我是不是关心梁信,本宫说自然。”
碧禾闻言倒抽一口凉气。
“您这‘自然’,不会还说得很自然吧?”
越朝歌回想了一下,点点头:“好像很自然。”
碧禾无言了。
“长公主,懂什么叫吃醋吗?”
越朝歌点点头,眸光落到话本子上,道:“承蒙诸葛碧禾姑娘博学,略有耳闻。”
碧禾自信地竖起两根手指,“事到如今,解决的方法有二,一是长公主去认错,撒娇要抱抱;二是长公主佯装落险,引公子前来相救,生死当头,什么醋醋都烟消云散了。”
越朝歌闻言凝眉。
半晌,她问:“只有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