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景娘子,大口?大口?喝,你这样,喝到最后汤都?凉了!”她急得站起来都?想亲自把汤汤水水灌进?去。
昼景睡眼?惺忪地爬下竹床,好?歹记得穿好?衣服出门,走出来就看到彪悍的大娘在吼她家舟舟,瞌睡一?下子醒了。
别的不说,这人好?肥的胆子!
舟舟竟然好?脾气没恼?
这一?世的舟舟可不是上一?世温柔娇弱的姑娘。
昼景看得叹为观止,须臾,眸子微凝,长腿迈开,急急忙忙上前夺过小瓷碗:“乱喝什么呢?”
大娘听不得这话?,哪怕景公子美得和谪仙似的,她还是两手?叉腰,中气十足:“这是我们寨子不外传的好?东西,你这后生不识货,哎?你怎么喝了?这是我们特意给景娘子熬的!”
汤水入喉,昼景舔了舔唇角,眼?微眯,细细感?受,只觉丹田一?股热气悄然潜伏。
没毒,确实是好?东西。
她将碗还回去,对上少女打趣的眼?神?,俏脸微红:“我就是尝尝味。”
“哎呀,你多喝一?口?,景娘子就得少喝一?口?,女人这一?辈子只能喝这一?碗,景公子,你可真是。”大娘怕‘他’莽撞坏事,紧看着余下不多的汤水:“景娘子,你这个夫君啊。”
活不行还抢喝的。
琴姬读懂她的未尽之意,眉眼?霎时?绽开笑。
她还蛮喜欢恩人被人挤兑的。
看着她们‘眉来眼?去’,昼景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还想再说什么,被大娘推出门:“好?了好?了,接下来都?是女人听的话?,景公子就不要凑热闹了!”
“……”
糊里糊涂被赶出门,山风吹过,昼景整理微皱的衣衫,愤愤不平:谁还不是个女人了!凭什么本家主不能听!
再委屈气愤,她还是乖乖去池边洗漱,越想越迷惑:大娘昨儿个看她尚且是一?脸喜色,今儿个瞧她,那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竟然小瞧她?
她做了什么被她这么小觑!简直离谱!
“好?了,捣乱的人走了,景娘子,你快趁热喝,大口?大口?喝。凉了效果就不好?了。”
“好?。”
热心肠的大娘从头到尾看着对方将寨子众人熬炼半月的汤水喝下,心满意足:“景娘子就等?着好?消息罢!”
她自言自语:“我先回去,想法子也给景公子补补。不过再补,都?没我们送给景娘子的那碗汤有奇效啦。”
她信心满满,看着她脸上的喜色,琴姬心情不自觉变得愈发欢快,本是没拿那碗汤当回事,这会?却生出微薄的期待。
万一?有效呢?
这寨子避世而居,兴许真存在世人不知的秘密。
送走大娘,昼景小脸洗得白净,好?奇地朝自家夫人走过去,问:“你们编排我什么了?她何故那样看我?”
琴姬可不敢说自己一?个不慎毁了她‘一?世英名’,忍了忍,终是没忍住,趴在她肩膀闷笑。
这一?笑,昼景感?受更不好?了。
果然是编排她了?
过分!
起初她没那么恼,待到用?过早膳出门溜达一?圈,不知那筛子嘴的大娘往外面念叨了多少,寨子里的人看她的眼?神?都?透着古怪复杂,古怪够了,又以?一?种?怜惜叹惋的神?情瞧着她家舟舟。
昼景再怎么迟钝也晓得她的名声被败光了。
因为贪睡赖床成了整个西竹寨最不能行的‘男人’,奇耻大辱!
“哎呦,景公子,尝尝我家的烤猪蹄。”
“牛鞭,这是上好?的牛鞭!”
“景公子,你可得好?好?养养身子啊,瞧瘦的,二山一?个小拇指盖都?能把你摁倒。”
二山是名很雄壮的男子,闻言朝昼景骄傲地抬了抬下巴。
离谱!
你倒是上来把我摁倒啊!
昼景出门一?趟憋了一?肚子气,又没法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拉着二山比一?比。
回到吊脚楼,烤猪蹄、牛鞭,各色各样的补品堆成一?座小山,她板着脸,巴掌大的小脸风雨欲来,琴姬被她看得又想笑又羞怯,素手?轻抚她后颈:“是他们乱说,我没说。”
“呵!”
昼景气得没地撒,大袖一?挥门窗封得死死的,竹楼门前的西竹竿,红绸布上多了龙飞凤舞的“勿扰”两个大字。
“竹床都?晃不起来?”
琴姬心虚瞥她,憋笑:“那是吉大娘说的。”
“我不经用??”
“那、那也是吉大娘说的!”
她步步紧逼,她慢慢后退,退到封死的窗前,琴姬脸颊红晕浮动:“恩人……”
“教你以?后还敢当着外人胡言!”
“啊!”
短促的一?声惊呼,琴姬搂着她脖颈,声线不稳,颤颤的,软声在耳畔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