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双纯净茶色的双眸从面具底下露出来,那曼珠沙华仿佛就要从面具之上继续生长,盛开在她的眼底一般。
宫冬菱不由好奇地用手触了触面具的表面,却是一片平滑冰凉,隐隐约约能摸到浮雕的凹凸不平。
“只是还有一点,”侍女沉默片刻,终是带着点莫名的表情说了出来,“我们魔族在庆典之夜戴着面具还会用来……寻找自己心仪的道侣,看不见真实容貌,便也是按照面具来进行筛选,更看重缘分的相遇,但真爱之人一定被上天所庇佑,即使在庆典中互相迷失,也能重新找到戴上面具已经看不容颜的对方。”
“不过我们会将大人亲自送到邪神处,应该也没什么人会有胆子将算盘打到大人的身上。”
也不知道这话是在安慰宫冬菱还是安慰她们自己,众人却皆是脸色稍为和缓了些许,看样子是松了口气。
听罢,宫冬菱十分了然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了。
方才那些疑惑暂时抛在了一旁,宫冬菱不由思索起来,阿瑜也会戴面具吗,是什么样子的?自己打扮成这样,谢瑜能认出来吗?
一边想着,宫冬菱就被侍女们拥着去了另一处。
……
等到了目的地,宫冬菱才知晓,这里时候魔域最大的酒楼,只因魔族的文娱产业并不发达,吃喝嫖赌都只集中在这一处酒楼,简直被其彻底垄断。
这也导致了酒楼之中虽是热闹非凡,但也鱼龙混杂,看着有好些面露凶光,一脸“魔”像的客人。
今晚是庆典,整座酒楼灯火通明,像是宫冬菱曾在《千与千寻》中看过的那般,就是少了些骇人的魔物和百鬼夜行,顾客基本还是人。
听说一会儿酒楼的招牌花魁便会在整个魔域开始巡游,还有成千上万个戴着各色面具的魔族人,围在酒楼之下,将道路堵的水泄不通,呈现出宫冬菱来这地广人稀修仙界就几乎没见过的人山人海模样。
“大人最好别东张西望,目不斜视跟我们一起去顶楼的雅间,那上面有视野最开阔的观景台,到时大人想怎么看都行……只因大人现在是格外令人瞩目,若是引来点不自量力之人,便是不好办了。”
侍女长在宫冬菱的身侧低垂着头小声道。
听到此话,她蓦然被警醒,这才抬头看向那些马上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也留意到几个嫖客将格外露骨的视线黏在了自己的身上,便是格外不舒服一瞬,像是吞咽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
几乎也是这一刻,她对庆典的期待和激情一下子就消退了大半,想跟侍女长说的一般目不斜视快些离开,但又觉得没将自己受到的冒犯还回去,还在心底憋着气。
于是,马上就要离开大厅了,宫冬菱却是突然回头,狠狠瞪了那几个还在朝自己吹口哨之人一眼,手指微动。
下一秒,他们醉醺醺手中虚握着的酒杯就是发出一声爆裂响声,毫无挣扎地就在他们的手里炸开了,琼浆飞溅,周围人一片惊呼。
那几人一下子清醒多了,一边发出震响的咒骂,一边处理手上被碎片划开的伤口,等他们再抬头时,宫冬菱一行人早已不知道去哪了。
“你方才看见那个戴魅魔面具的女人没?倒是符合我的口味。”其中一人意犹未尽,便问自己的同伴。
几人的脸上皆是恶心油腻的模样,又带了点别有深意,他这话瞬间引起了新的话题。
“可不是吗?除了那些拥有魅魔血脉能力的魔族以外,还有谁会在庆典之上戴这魅魔面具,简直是在搔首弄姿,故意引起我们的注意!”
若是宫冬菱能听到这话,也会突然发觉有些不对,方才侍女长给自己详细说了面具的来历和特殊之处,却独独没有告诉她面具的名字,只因它便是传说中的魅魔面具,几乎没有人会佩戴。
若是宫冬菱提前知道了这名字,也许便会隐隐发现其中的奇怪之处……
“你们悠着些,听说今日准魔尊要宣布的新尊后也会来这酒楼之中观赏庆典,方才那女人前后拥着那么多侍从,来头可不小,不要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旁边一个还算清醒的人提醒他们道。
瞬间就被怼了回去:“你懂什么,尊后可都要戴那华贵庄重的鬼后面具,怎会跟现在一样,戴着那魅魔面具呢?要说起侍从多被前后拥着,可那些出来卖身卖艺的青楼花魁们不也是装清高,带着不少人吗?”
随着他们说着这侮辱人的话,宫冬菱也终于到了楼顶的雅间中,自上而下看着此时的整个魔域的盛况,发现到处都是灯火和人潮,在高楼俯瞰也看不见每个人穿着的衣服和面具,于是便是跟人间的凡人无异。
到处流露出来的人间烟火气息,似乎冲淡了宫冬菱心中被冒犯的烦躁之意,豁然开朗起来。
即使在上辈子,她也不曾参加过这样盛大的庆典,只在书中和影视作品中看到过,终于身临其境,宫冬菱简直想闭上眼,就此沉浸其中。
“大人在此处等待邪神便是,她很快便会过来。”
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