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结束比之前晚了一些。秦琅又向何夕提出了去他家过年的事情,何夕依旧是拒绝。秦琅有些发愁的抓了抓头发:可是我爸说你要是不过去,他就和我妈到我们这里过年。
何夕瞪大眼睛:那我自己出去旅游行吗?
秦琅叹口气:他说如果我们出去玩,他和我妈也一起出去玩。
何夕本着对老人的尊重,忍住没说那句你们全家都有病,她看了一会电视,还是很低沉:可是我不想去。
秦琅搂着她的肩膀,亲了亲她的脸颊:没事,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即使万般不情愿,何夕还是被秦琅在除夕那天领回了家。
这个家族的人很多,在大厅里簇拥着坐在沙发上的秦父,秦琅进去的时候热闹的大厅安静下来,秦父眼里一半是笑意一半是不满:今年回来了。
秦琅很自觉的拉着何夕坐到秦父旁边的沙发上:对啊,还给您带了儿媳妇。
秦父看了一眼何夕,何夕垂着头不说话。
这个时候一直靠着秦父坐的秦甘棠扑到何夕身边:爷爷,我想和舅妈一起出去玩。
秦父这个时候脸上带了点笑容:你们去吧。
秦甘棠拉着何夕走到后面没什么人的院子,雪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露出下面的青色瓷砖。他像个小大人似的语重心长的对何夕说:何老师,你刚才应该叫爷爷一声爸爸,他都有点生气了。
何夕随便坐在一边的凳子上:我爸早死了。
秦甘棠赶紧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才说:何老师,你别说这种话啊,要是被爷爷听见了,会生气的。
何夕趴在桌子上:我本来就不想过来。
秦甘棠学着她的样子,面对面靠着她:我爸也是这么说的,他每次回来都不开心,但是每次都不得不乖乖过来。前年过年的时候,他不愿意回来,被我妈妈逼着回来,结果他又把气撒在我身上,把我气死了。
何夕脑补了一出霸王花强娶良家男的戏,这么一来看秦甘棠的眼神里难免多了点同情:那你爸爸还挺可怜的。
秦甘棠气的一下子坐直:明明我是最可怜的啊。他们两个人一吵架就把气往我身上撒。我爸生气的时候看到我就说:秦甘棠,要不是你,我才不会这么倒霉的结婚。,我妈生气的时候就说:秦甘棠,你真是太差劲了,连讨你爸开心都做不到!
何夕坐起来,双手托着下巴:这么说来你确实挺可怜的。
秦甘棠老气沉沉的叹着气:如果不喜欢小孩子,为什么还要生下他们呢?以后我要是有小孩,他想要什么玩具我就买什么玩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何夕笑出声:所以你最近想要什么玩具啊?
秦甘棠扭着手:我就是打个比方。他准备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喊:秦甘棠!吓得他赶紧站起来,看向何夕身后:爸爸。
来人穿着一套剪裁流利的西装,整个人像一把未出鞘的剑,气势逼人,何夕看了一眼就垂了下眼。
那个人不满的看着秦甘棠:能不能有点坐像。
秦甘棠老实的哦了一声。
他骂了一句秦甘棠后心情好了点,转身去了大厅。
何夕看秦甘棠的目光更同情了:你爸爸也太可怕了。
秦甘棠再次恢复了泥鳅坐:他就是来这里会不开心,不开心就要骂我。
俩人就这么在无人经过的后院坐了一个下午,秦甘棠聊他凶狠的爸爸,何夕在旁边听,不时发出一些诸如太吓人了、太可怕了以此达到捧哏的效果。这么聊了一个下午,秦甘棠原本的那点不开心烟消云散。
吃年夜饭的时候,桌上的人倒是很少,就秦父秦母,加上秦琳一家三口和秦琅加上一个何夕。
何夕秉持着食不言的状态,每次秦父秦母问话,秦琅就抢着回答,那些问题诸如做什么工作啊这种,最后又问到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成功把正在喝汤的何夕给呛住了,要不是气氛严肃,她真的很想说这一家是繁殖怪吗?天天孩子孩子的。秦琅一边拍她的背,一边说正在准备这种话。这顿饭吃的何夕心里很憋屈。
秦家没有守岁的习惯,吃完晚饭便各做各的事。何夕被秦琅拉到他的卧室,俩人在阳台上看漆黑天空里偶尔出现的一阵烟花。
秦琅拉着何夕的手:秦甘棠晚上吃饭还挺开心的,你下午和他在院子里玩什么?
何夕实话实话:听他说他爸。
秦琅沉默了一下:其实秦甘棠不是我姐生的孩子。
何夕没反应过来:啊?
秦琅看着她:他是我姐找人代孕的孩子,所以她对秦甘棠的感情没有那么深。
何夕突然觉得晚上吃的东西在胃里翻腾,她立刻跑到洗手间,把吃的东西全吐了,秦琅在一旁递给她一杯水漱口。她缓了一会,才恢复了些力气:你们家的人都不正常。
秦琅闷闷的抱着她:是不太正常。
何夕可能被秦甘棠的身世刺激到了,她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