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的手捏成拳,她看向赵总,眼底的情绪明晰:你们都喜欢这样子讲话吗?
赵总笑着点头:是的,就是你们爱说的虚伪。
听到这句话后,何夕想到在某个地方看到的话:真不愧是吃人肉长大的,做什么都那么优雅。她实在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了:请问你们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爱人吗?
赵总又转了转手里的笔: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能坐在这里,而你们不能。
何夕恍惚了一下,她又蓦地笑了:我为什么会妄想问你这种问题。您那个约定如果作数,请给我张机票吧。
卫十觞晚上回家的时候,何夕正在收拾衣服。他走过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淡:也该把衣服收起来,要换季了。何夕勉强笑了笑:不是,我要出门了,我想到其他地方转转。卫十觞嗯了一声,打开衣柜:那我和你一起去。何夕拉住他的手:我想一个人去。卫十觞僵了一下:小夕,我们可以一起走。何夕一边叠衣服一边笑着说:唔,我把你造的像我的孤独一样大,整个世界好让我们躲藏。她停了一下,接着说:可是不行啊,你得留下来照顾爸爸妈妈。我是不是很自私,把爸爸妈妈都留给你了。卫十觞忍着就要落下来的眼泪:小夕,你留下来,我可以
我不可以。何夕站直,直视着卫十觞的眼睛:我的骄傲不允许,我的爱情也不允许。她缓了一口气: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好。
就当我很快就要回来了,好吗?
好。
自此不复相见。
赵芒知道何夕被找到的消息时,颇有点意料之中但还是有些遗憾的心情。他半年前给了她一张去伦敦的飞机票,没想到半年时间她辗转到了圣但尼,听说在一家便利店打工,最令人震惊的大概还是被发现时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孕。他想秦琅看到何夕时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也的确是这样。何夕已经被人请回了她的住所,是一个非常狭窄的小卧室,收拾的还算整洁。桌上放着几束干掉的花。秦琅进来的时候她正平静的画着画。他进门的声音也只是让她笔尖稍微停顿了一下而已。秦琅一进来视线就落在她肚子上,八个月,肚子已经很明显了。
他克制住上前掐死她的冲动:你胆子很大。
何夕放下手里的笔,冷漠的看向他:如果不是这个孩子,你以为你能找到我吗?
秦琅走到她面前,语气尽量压制的平淡:我可以杀了你们。
何夕无所谓的笑了一声:你可以啊。毕竟她是曾经从五楼跳下去的人。
秦琅拿出根烟,丝毫不顾及现场还有个孕妇,抽完了烟开口:你把孩子生下来,以后跟着我。
何夕冷眼看着秦琅:我不会让这个孩子跟着你,也不会跟着我,把他送回他父亲那里。
秦琅点头:这样再好不过。东西就别收拾了,走吧。
关于后面的故事我已经不是很想讲下去了,大概就是
一个无望的男人绝望了八个月后,某天宿醉醒来打开门后,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刚出生的小女孩,襁褓里放了一份签了一半字的离婚协议书和一张写了两个字的字条:烛光;
一个绝望的女人忍受了五年压抑的生活,唯一的快乐只能是给遥想的孩子画漫画。最后当她知道自己得了绝症后的第一想法只有解脱二字。
一个无所不有呼风唤雨的男人得到了他所有想要的东西,妻子优雅,儿女双全,权势显赫,甚至还有一个传说中凄艳的情人来给他的权势增加一抹亮丽的血色。在那位情人身故后,他将她临终的遗作改为电影,选了最优秀的电影人制作,最终收获一片喝彩之声,知晓内情的人无不感慨一句深情。
只是,我想还是有留下的东西的
比如,卫烛光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带她来看她最喜欢的漫画改编的电影后会当众哭的那么大声;比如六岁的她拿出随身带的手帕笨拙的给父亲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