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感觉自己有七分饱的时候,就带着西芙离开了吧台。
她担心这人会贪杯,万一控制不好酒量,歌舞剧还没欣赏就会喝得酩酊大醉了。如果西芙真的喜欢喝酒,她们可以选择待在家里小酌几杯,这样既安全又惬意。
西芙很听话地跟在格蕾身边,像个乖巧的小孩子一样,乖乖地一起等候入场。
距离开场半个小时之前就可以入席了,远远地就看见一块紫色绸缎的幕布轻柔地落在舞台上,四周的墙上装饰着艳丽的琥珀色绸缎,以及一些天使和女神的石膏像,略显浮夸的风格透着一丝梦幻的氛围。
西芙和格蕾的位置在中间的软垫座椅区,前方是靠近舞台的池座区和乐队席,上层是最简单的长凳座位区,再往上就是私人包厢了。
她们的位置可以说是剧场里最佳的观赏区域了。
西芙不停地往四周好奇张望,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不停地打量着周边的一切,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道灼热的视线。一名穿着低胸露背长裙的女人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勾引,也像是在邀请,盯得她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往格蕾的方向靠近。
格蕾早就注意到这名妓女的存在了,她又看了一眼西芙身上中性的着装,那一头金色柔顺的秀发藏在了圆顶礼帽里,只看到轮廓精致的侧脸,一眼看过去还真的有点像俊秀的青年。
格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西芙,要不要把帽子摘了?
嗯?好呀。
西芙摘下了帽子,金色长发随意披在身后,抬手整理了一下些微凌乱的头发,眨眼的功夫那道灼热的视线便消失了。
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结束了。
不一会儿,观众就座,灯光微暗,乐声响起,抬头向上望去只剩下舞台上方的煤气灯照亮着天花板,宛如意大利教堂中华丽优雅的天顶。
帷幕徐徐升起。
一位穿着亮黄色衣服的男士出现在舞台中央,手中握着一瓶香槟,一身的打扮看着就像一名花花公子。
他整理了一下胸前的领带,开始唱道:
我不知道世界会变得怎样
这时代真是慢得可怜
我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应该去哪儿
我的脑子嗡嗡响,抓狂挠假发
直到头发一根都不剩下,却还想不出什么
谁能告诉我哪里才是我容身之地
这一段男主角唱出了自己的心声,正如生活在深渊中的底层人民的生活写照,他们在阶级分明的城市中过着不属于他们的、放纵奢华的生活,享受着刹那间短暂却又甜蜜的时刻,然后回到现实里再次迷失了方向。
格蕾不禁想到,曾经的自己也和他们一样迷失在前行的道路上,到了一个地方生活了几年,便又要独自一人踏上旅程。孤独,无助,迷茫,她不知道这样活下去有什么意义,但仍然像一台机器一样麻木地重复着这样的日子。
母亲憎恨她的存在,父亲厌恶她的存在,而曾经唯一令她感到温暖的德尔菲娜也选择了离她而去。
她就像一个异类,被抛弃在无穷无尽的孤独之中。
乐声一转,男主角退离了舞台,穿着艳红色舞裙的女主角在柔白的灯光下出现。
她唱道:
这冰冷的世界怎么会在意
我这可怜的小东西
这烦闷的时代实在漫长
我已经历过劳累、心碎、满足和凄惨
可天地之大我仍旧没有安身之处
唯有在路上风餐露宿
女主角的歌词似是在和男主角的心声相对应,也似是在互相诉说着内心的苦闷,仿佛这世界上只有这小小的舞台才是他们的栖身之地。
格蕾下意识地偏头去看西芙,西芙也若有所感地看了过来,二人对视了数秒,眼底情意涌动。四周的一切像是消失不见,眼中只有彼此的身影。
格蕾的手被轻轻地牵起,手指被冰凉的指腹温柔地摩挲着,然后看见了原本紧抿的薄唇翕动,用口型一字一字地对她说道。
我爱你。
碧绿的眼眸里闪烁着点点水光,格蕾眉眼弯弯,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里面是发自内心的幸福与喜悦。
她不再是一名迷茫的流浪者,她已经找到了命定的归宿。
在这世界上,她们就是彼此的安身之处了。
一场歌舞剧是由好几个不同的小单元剧场组合而成,有唱着让人感到悲伤的社会生活,也有唱着浪漫的爱情故事,有严肃敏感的政治剧场,也有轻松活泼的生活小故事。
这当中还有一场隐晦色情的小剧场,看得格蕾止不住地脸红心跳。
他亲了妈妈和我们,因为爸爸不在家、晚上他铺了床,还干了很多的杂活儿,弄得咯吱咯吱响诸如此类的歌词,字里行间充满了各种情色暗示,强烈刺激着观众的听觉视觉。
理所当然地,这一场色色的小剧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