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一行人在经历了半个多月的航海旅程后,终于平安抵达了加拿大。
异国他乡的生活条件并不是很好,他们只能节约俭省地过日子。
迈伦一家本来就是专注在治愈咒术方面的研究,自然而然地在当地开了一家私人诊所。
因为迈伦家的孩子没办法流利地说出英语,日常的问诊工作就由格蕾负责了。
在加拿大生活的这几年时间里,格蕾的工作几乎都是救治病人,放下了调香师的身份,偶尔会制作一些能够舒缓神经的香薰送给有需要的病人,心底里仍然害怕碰触和西芙蒂卡有关系的事和物。
她会想起在巴洛赫小镇里,西芙缠着她一起调制香水,每天早上都会带来一份美味的黄油面包和她一起享用。
她会想起在布莱顿的时光里,西芙每天骑着自行车去给客人送上订制的香水,出门前会在她的脸上落下一个亲吻。
格蕾唯一坚持调制的香水,就是那一瓶为西芙定制的味道。
她的行李箱里始终摆放着一件西芙以前经常穿着的衬衫,每当思念涌上心头时,她会在衣服上喷满浓郁的香水味道,紧紧地抱着,仿佛这样就能拥抱她的西芙蒂卡。
空气中白兰花的香气与浓郁的麝香缠绕在一起,就像以往每个夜晚里缠绵相拥的她们,属于西芙蒂卡的气息温柔地包裹着她的身体,绵绵密密地渗进肌肤,探入她的身体,染上欲念的味道。
碧绿的眼眸漾起一层了水光,一滴一滴地沿着脸颊缓缓落下,浸湿了衣服。
即使她早已对这份思念的痛楚感到麻木,但她仍然会控制不住地为她流泪。
西芙,我好想你好想你
医生,上次您送给我的香薰请问还有吗?我、我可以花钱买下来吗?
年轻女人双手递上一个钱包,从穿衣打扮可以看出是某大户人家的佣人,可她的双臂满布淤青,新旧伤痕交替,脖子隐约可见一圈淡淡的勒痕。
格蕾记得这名病人前几天也来过诊所,从身上的伤痕可以推断出对方长期遭受暴力对待。
格蕾默了默,微微一笑,拒绝了对方的钱财: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再送给你一些。
女人目光流露出感激:医生,谢谢您!
格蕾将香薰打包好,还送了一个香包,这是她前几天为迈伦家长女的孩子缝制香包的时候多做了一个。
这个小香包送给你,平时带在身上或者放在柜子里都可以,香味可以持续两三个月的时间。
好漂亮!医生您好厉害,不但会治病,还会制作香薰,连香包也会缝制,真的是心灵手巧。
女佣欢喜地收下了礼物,离开前再一次朝格蕾微微鞠躬。
格蕾目送着年轻女佣离开的身影,默默收回了视线,继续埋头工作。
女佣抱着一个小袋子回到了宅邸,没有看见宅邸主人的身影,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匆匆忙忙地来到了二楼其中一间客房。
最近先生带了一名身材高挑的金发女人回来,说是会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金发女人似乎很喜欢她准备的香薰,于是她偷偷地跑去诊所打算多做一些准备。
女佣推开了房门,本以为早已出门的金发女人此时此刻正站在床边,外套脱掉扔在床上,身上只穿着一件纯白背心,窈窕有致的身材,白皙干净的皮肤,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然而金发女人左边的手臂却是一条由木材、皮革制作而成的假肢。
年轻女佣的眼里闪过一丝的错愕,慌张地跪在地上,头磕在地板上,对、对不起,露易莎小姐,我不知道您在房间里休息,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很抱歉!
露易莎神色淡然,一点儿都没有被撞见换衣服时的慌张失措,淡声说道:没关系,你起来吧。
她穿上外套,左手戴上了皮质手套,瞥了眼正神色慌张站起来的女佣、手里依然紧紧抱着一个小袋子,于是好奇地问道:你进来我的房间是想要做什么?
那个您之前说香薰的味道不错,我、我打算为您再准备一些。
露易莎缓缓走到年轻女佣的面前,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抚上女人下巴,温柔地抬起了她的头,唇角一弯,笑容柔媚动人:谢谢,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女佣的脸倏地红了,结结巴巴道:不、不客气这是为了感谢您救了我
昨天晚上她被醉酒的先生殴打的时候,是露易莎出声制止了,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声音太大、打扰休息的抱怨,但是却让她逃离了折磨。
露易莎的视线落在女人脖子上的勒痕,问道:擦药了吗?
女佣:已经擦了
露易莎淡淡地嗯了一声,松开了捏住下巴的手。
女佣看见对方神色淡淡,没有继续开口的兴致,于是识趣地退了出去。门关上的前一刻,她忍不住看了一眼金发女人的左臂,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接下来的日子里,女佣经常看见金发女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