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卿墨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装裤,还戴了墨镜。站在人群中,惹人注目。
“蔚音音,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我的下午茶邀请吧?”
“请吧,施小姐。”蔚音音上课期间就收到了危险人物靠近的警告,所以也已经做好了要和她面谈的准备。
“去外面吧,毕竟你是明星,学校耳目众多,人多口杂,对你影响不好。”施卿墨租了车。
咖啡厅里,施卿墨要了苦涩的美式冰咖,蔚音音要了微甜的焦糖拿铁。
咖啡,就是两人不同的心境写照。
“你今天来找我,想聊什么?”两人是情敌的立场显而易见,蔚音音也没有客套的必要了。
“很好,我们都不用绕弯子。你跟安认识有多久了?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施卿墨开门见山,问得更直接。
“我是她女朋友。”蔚音音无意刺激她,但关系层面上,必须讲清楚。
“她承认的关系,还是你自己定义的关系?”
“我能这么大方地说出来,当然是我和她对彼此的承认。施小姐,你是明事理的人,如果安安以前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让你误会或者惹你伤心,我替她跟你说声抱歉。”
感情里的对与错不好分辨,但安斯予先前对施卿墨说的一些话的确有点过。蔚音音的道歉,也只是想让施卿墨在心理上好受,降低施卿墨跟自己玩儿命的风险。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蔚音音,你为她付出什么了?凭什么就能得到她的承认?”
对于施卿墨来说,她在和安斯予这段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里牺牲了太多,却丁点回报都没有得到。
原先她还指望能求来一个和其他女人公平竞争的机会,可当她在网上看到越来越多的蔚音音和安斯予共同出镜的画面后,就再也无法坐以待毙了。
蔚音音被问懵了。
自己付出什么了?
“安安认识你在先,这我知道。可你没能在感情上对她坦诚,是你自己错过了最佳时机。”
施卿墨被蔚音音指出问题所在,仿佛命脉再次被钳制。
“蔚音音,我为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从包里拿出折叠的a4纸,颤抖着打开,“你是明星,什么都不缺,还有那么多人爱你,别跟我抢她。”
两页皱巴巴的纸,被推到蔚音音眼皮子底下。
“我最近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只有她在我身边时,我才能感觉到平静。我很怕看心理医生,也不愿承认自己心理有病。但她帮我约的,我再害怕,也会跟她去。”
蔚音音拿起诊断书粗略看了看。
上面有日期,恰好就跟安斯予前几天在Z市的时间吻合。
所以安安没告诉自己的跟施卿墨的碰面,是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
“蔚音音,这份报告不是我伪造的,她手里也有一份,你不信可以问她。你就当我卖惨,求你放过她,把她还给我行吗?”
女人的直觉和第六感这种东西,往往出乎意料地准确。
安斯予不是会主动追人黏人的性格,那么必定是蔚音音追她黏她,并且成功了。
所以只要蔚音音肯放手退出,安斯予就绝无可能会低声下气挽留。施卿墨卑微地揭开自己精神患病的伤疤,就是寄望于蔚音音对自己产生怜悯。
“施小姐,对于你的遭遇,我没办法表示同情。”蔚音音把报告重新折好,放到施卿墨面前。
“安安既然用心跟你相处过,就证明你不是那种谄媚逢迎或懦弱无能的女人。你跟她有缘无分,是造化弄人,怨不得她也怨不得旁人。”
施卿墨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心烦意乱地搅动着咖啡,取出勺子,仰头喝了一大口。
一滴黑褐色的咖啡,顺着嘴角滴落在胸前,白色衬衣染上污迹,格外刺目。
蔚音音赶忙递了一张纸巾:“擦一下嘴角。”
施卿墨只低头盯着那处污迹,心里有个声音在怂恿她:“你的衣服脏了,你脏了,要拉着对面的女人一起脏。”
她是那么爱干净的人啊,怎能容许洁白的衣服被染了污迹?
她成了自己人生中的污点,她为了安斯予,把自己变成了污迹,变成了自己最瞧不起的那种女人。
可安斯予抽身而去,揽了别的女人在怀,还肆无忌惮在公开场合向全国观众秀恩爱。
“施小姐,你怎么了?”蔚音音担心施卿墨,“要不你在这多等等,叫你朋友帮你送一件衣服过来?又或者,你告诉我尺码,我让朋友新买一件衬衣送来,你换上后再离开?”
白色衬衣弄脏后有多难受,蔚音音深有体会。
可她“善解人意”的话在施卿墨听来,就不是什么好心好意了。
“你要叫哪个朋友?安斯予吗?”
施卿墨双目失焦,突然起身,将杯子里残留的小部分咖啡泼向对面,“好啊,那就让她买两件来。”
蔚音音被泼得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