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至义尽。
当做善事。
直到第二天,她才见到了那位经历丧女之痛的母亲。不到五十岁的年纪,身体佝偻,瘦骨嶙峋,病态显著,一看就是长期饱受着病痛的折磨。
她其实做好了会被小茉莉家属不问缘由痛骂的心理准备,但来的家属,只有一人。
显然警方向其解释过了什么,安斯予没有受到任何质问或责骂。可那个母亲唯一的请求,她却回答不了。
“我问过,她为什么要冒着风险一次又一次在脸上动刀?她说,那个女孩,是她羡慕的样子,所以她一点一点的改变了自己的容貌,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的心情好一些。”
“她总说,等自己出人头地有名气了,就给我买大房子,带我搬来B市。然后再要交一个帅气多金的男朋友,让自己也成为别人羡慕的对象。”
“她从不跟我说不开心的事,可我知道她从踏入娱乐圈就没有开心过。但是我能怎么办?我什么都为她做不了。”
“前两次,我不在她身边,这一次,我也没在。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吊着这口气,早早在医院咽了气,也不用再失去她一次。”
“都怪我,怪我瞎了眼没有嫁好,没有给她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一副病残的身体,拖累了她……”
“你一定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对不对?能不能告诉我?”
安斯予没有告诉她。
……
大学已经放了假,蔚音音没回家,守着偌大的别墅,等安斯予回来过春节。她和梅岚去了F国观摩时装周,快十天了。
今天,要不是唐韵青和傅纹纹接连打电话叫她来吃晚饭,她恐怕又是足不出户的一天。
“她没说哪天回来?”唐韵青腰部受伤,一个多月了还坐着轮椅。
“那件事对她的冲击太大了,我能理解。过去的这段日子,她时常失眠,还总是头痛,我好怕重蹈覆辙,好怕她对我的感情被消磨掉,好怕,我和她走不到最后……”
“情爱值呢?是多少?”
“情爱值90,可我感觉她的心,离我很远。归根结底是我自食其果,若不是我当初拒绝赴约,她和小茉莉就不会认识,后面的一切也就都不会发生了。”
“给她点时间吧。才二月,一年之期来得及。”
蔚音音强打着精神,笑了笑:“别总担心我,你也要好好养伤,争取早点站起来。”
唐韵青看了看门口:“我还没跟你说,我的特殊权利是怎么用掉的吧?”
“你也想起来了?”
“嗯。cp粉八十万的时候。上一次,也是我拍戏受伤。不,不止是受伤,是摔成了植物人。”
她捶了捶自己的腿,“这次腿是好的,至于腰,医生说做好复健,半年能恢复正常生活。成不了废人。”
傅纹纹来叫两人吃饭,就听到唐韵青在说什么废人的话题。
一个箭步迈到轮椅前,怒目而视:“唐韵青,你再说自己是废人,我就先废给你看!”
唐韵青:……
蔚音音:……
凶不过两秒,又弯腰把人抱住,心疼道:“你就是一辈子站不起来了,我也能甘之如饴伺候你一辈子。”
唐女王脸红:“傻里傻气,音音还在呢。”
“音音又不是外人!哼,我要是她,就打断安斯予的腿。”
唐韵青:……
自从自己受伤,自从情爱值满了100,傅纹纹越来越硬气,简直翻天了要。
蔚音音:……
宁愿自己断腿。
……
F国,酒吧内,梅岚看着天天把自己泡在酒里的安斯予,爱莫能助。
起初以为,陪她放纵几天,她就又能变回那只活蹦乱跳的笑面虎了。可这都泡了五天了,愣是不说回国。
“喂,我说,你想喝死在异国他乡,别拉上我。我现如今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墨墨还等着我回去过年呢。明天我就买机票回国了啊,你到底回不回?”
“梅岚,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怀念我们当初在F国无牵无挂、逍遥自在的日子吗?”安斯予痞里痞气地坐在沙发扶手上,把自己手里的酒杯往梅岚嘴边凑,“岚总,我见色忘义的时候,你可没少骂我埋汰我。怎么,你要打自己脸?”
“我这不是近墨者黑,跟你学的么?”梅岚推开酒杯,“想骂人?行啊来吧,我洗耳恭听。”
安斯予无力地瘫坐在另一张沙发上,仰头喝下一杯酒:“真tm后悔。”
“后悔什么?”梅岚踢了踢安斯予的腿,“别跟这儿苦大仇深地装死,你安斯予能说出后悔的话,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我tm告诉你,后悔没用!”
“是啊,后悔没用。该死的……”本想顺口骂一句该死的小茉莉,可人家已经死了,口下积德。
她后悔的是,最后去见小茉莉那一面,不该看她的脸。
那次之后,午夜梦回,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