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社会下,一个三十岁的离婚女人,家族失势,还带着一儿一女,风评会差。
再加上,如果这种情况下,傅纹婧跟唐韵青的感情被有心之人挖出来引导舆论,那她们将身处的,就是不可想象的水深火热的可怕处境了。
所以安镜先约见了傅纹婧。
茶餐厅里,早到的傅纹婧戴着白色的欧式麻纱礼帽,优雅的喝着花果茶。
虽然安镜在电话里并未说明意图,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安镜约她见面只能是为了唐韵青。
或者说,是为了自己和唐韵青之间的关系。
来见傅纹婧之前,安镜去理了发。她还是习惯短发,不喜欢三千烦恼丝。
她才不会承认,是因为跟喻音瑕做那啥啥啥的时候,头发长了会挡眼睛,相当碍事!
安镜落座,傅纹婧帮她倒茶:“安老板英姿飒爽,意气风发,想必近日心情不错。忙里得闲想起我这号人物,可是为了韵青而来?”
“明人不说暗话,你和韵青,喻,红缨把她知道的都跟我说了。”
“那安老板得出了什么结论?”
“能有什么结论?”安镜喝了一口酸甜酸甜的茶水,“花果茶,还是做医生的懂得养生。”
“花果茶怎么配比,我跟红缨说过。安老板想喝,红缨必不会嫌麻烦。”傅纹婧跟喻音瑕可谓两大苦命人,互帮互助。
“开门见山吧,我只问你一句:你能想到的和能做到的,跟她的最好结果是什么?”
安镜的问题,太难回答了。
傅纹婧的身体仿佛被定住,唯有手指不安的摩挲着茶杯。
等了好几分钟,安镜道:“无胆无谋。”
“呵。”傅纹婧嗤笑一声,“安老板有胆有谋又如何?对你爱的人,你的胆量和谋略派上什么用场了?”
被嘲讽的安镜,表情阴翳,冷语道:“今天的正题,是你和她。”
傅纹婧只是被激怒:“抱歉,是我失言了。”
“我不激你,你就打算再无作为,任由自己顾影自怜,也任由她将自己困死在杨家大宅?”
“我不是没有努力过,我已经逼着自己朝她走了99步,她却连一步都不愿向我走。她这人有多固执,有多高傲,你不是不清楚!”
“激将法?苦肉计?这两条最适合。你要不要尝试下?”
“恐怕我穿上婚纱嫁人,她还会带着两个孩子高高兴兴来喝喜酒,再对我讲一句:祝你们夫妻和睦,幸福美满。”
傅纹婧咬牙切齿,恨透了那个死鸭子嘴硬的唐韵青。摸也摸过了,亲也亲过了。
可偏偏这么多年,自己都狠不下心丢下她。
喻音瑕入狱期间,她是想过斩断情丝,奈何又接连出现杨启元偷腥纳妾,唐韵青早产命悬一线的事来。
“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傅纹婧,我可以帮你一次,成,皆大欢喜,败,一拍两散。总比两个人不清不楚拖拖拉拉的好,你说呢?”
“你要怎么帮?”
“上海有我在,不会让他们母子三人受委屈。我在北平的医学院有点关系,想去进修吗?”
“好。”
“你答应得这么干脆,其实,也是累了吧?”
不累,是假的。
保护他们,以安镜目前的实力和势力,哪一样都比自己强。
所以,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傅纹婧的生活里,除了病人,就是唐韵青母子三人,很少有家人和她自己。
她又何尝不想为自己活一活?何尝不想出去看看?
“是啊,累了,安老板不也是累了吗?”傅纹婧对安镜和喻音瑕重逢未和好的状态插不上话帮不上忙,各家自扫门前雪吧。
“走之前跟她道个别吧。世事无常,说不定哪次见面就是最后一面,说不说再见,都再也不见。”
安镜有些伤感,喝干了茶杯里的茶,起身离开:“定好了日子,给我打电话。”
傅纹婧趴在桌上哭了。
只有这时候哭完,才能让自己体面地跟唐韵青道别。
在她面前哭,总是显得自己很卑微。
凭什么我就要卑微地爱着?凭什么我就要摇尾乞怜?如果你爱一个人,又怎会看她卑微到尘埃里?
唐韵青,你对我的感情,对我的容忍,源于什么?
感恩?还是感动?又或是同情怜悯?
就是没有爱情吧……
这些话,只会埋在我的心底。一旦曝光,我连最后的一层遮羞布都没有了。
唐韵青,我不想再为你哭了,也不想再围着你转了。
除非你说:我爱你。
我没那么高尚无私,不求回报。我所求,只你一句爱我。那样,飞蛾扑火,死而无憾。
……
三天后,安宅的施工地上,柏杨来向安镜汇报:“弟兄们收网失败,彻底打草惊蛇了。强爷说,您近期也尽量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