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行飞身至空中,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们,冷笑着说:“我倒不知道,这么多年缪菁教会了你们什么,一点长进也没有。”
看着一个个形同木偶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喽啰,洛云行渐渐收起了笑容,手指慢慢移到自己的右眼上。灼热的痛苦仿佛一切都发生在昨日,屈辱难堪,还有未能杀死缪清清的不甘心,在这一刻全部迸发出来。
“我承受了那么多的苦楚,今日也该全部还给我了。所有挡我路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你们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
随着他震怒的吼声,魔族一个挨一个的有序跳下山崖,鲜艳的血与雪渐渐融为一体。
洛云行重新戴上了斗笠,他的目标只有缪清清和圣女印,至于仙派他才不在乎那些人的死活!
待做完一切后,寒武等人也慢慢赶来了。
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饶是见过再血.腥场面的楚迁尘,看到此景不由得多看洛云行了两眼。
寒武皱起眉,先是愣了几秒而后高声呵斥道:“不能处理的干净点吗?臭气熏天的恶心死我了。”
洛云行丝毫不在乎他话中带刺儿,斗笠下的独眼忽然往后瞥了瞥,方才那里有一股陌生气息,说不清是魔物还是修士,亦或是两者掺杂的怪物。
“继续前行!”
……
新下的雪很快淹没了一排排脚印,只有一个小黑点艰难匍匐前进着。她穿着易于行动的黑衣,脸上戴着面具,手指因寒冷冻得发红,虞棠只得一遍遍催动自己的灵力寻找陆卿的位置。
而这里仿佛一个巨型怒迷宫,茫茫大雪掩盖了所有可以前行的道路。虞棠已经在这座山上转了整整两个时辰,还是未能走出去。
身后簌簌风声灌进衣袖里,虞棠咬咬牙,将玉箫往空中一扔,对准某处凸起的山丘奋力一击。
“谁?”
她很早就察觉到,有人在周围布下了结界,方才一直想找突破口,未曾想此人灵力深厚,虞棠竟找不出一丝破绽。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拦我的路?”
来人脚步很缓慢,随着他的动作,身体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虞棠抬起眸,映入眼帘的是为步履蹒跚的老人,只是他的头上绑着颜色各异的布条,他轻轻一抬手,便击飞了虞棠的玉箫。
“前面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回去吧。”
声音嘶哑,听不出是男是女。
虞棠只觉得莫名熟悉,再仔细端详老人一阵,倏地瞄到老人腰上别着的白色拂尘。上面刻着一行小字,周围均嵌着白虎样式条纹。
“您,您莫非是玄阴法师?”
老人身形狠狠一颤,征愣过后,才低低应了声。
“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虞棠不敢相信,消失了十多年本应避世的玄阴法师会出现在此地。
玄阴先是低低叹了一声,手臂的布条一层一层揭开,整条手臂上竟然镶着无数凸起的肉球,仔细一看,肉球还有人的轮廓,大大小小,红红紫紫很是骇人。
“恶病缠身,不过大限将至之躯。”
虞棠收回目光,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沈峰主说过,您得到圣女心脏后就已经避世了。其余的并未透露给我。玄阴法师,十年前,圣女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陆卿她……还请您告知。”
玄阴深深看了她一眼,道:“糊涂一时,后悔一世。世人都在追捧得到圣女心脏就可以成仙,然而他们并不知道,魔族和我们根本不可能合二为一。谁犯下错,就将会像我一样,落得如此下场。”
“缪笺自尽临死之时,便告诉我不要听信这些谣言,只可惜我没有信她。”玄阴转过身来,布条下的眼睛淡淡地盯着女子:“她还告诉了我一些事,关于缪清清和你的。”
虞棠立刻神情紧张起来,“阿卿和我?究竟是什么。”
“魔族曾经有位卜卦能手,缪笺花重金请他为缪清清算命,而后得出了一个结果。”
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告诉虞棠,她不想再继续听下去。
“十三年后的今日,缪清清将会魂飞烟灭,不再存在于这个世上。”
“什么意思,阿卿她会死?不可能……”
“那位卜卦师私自窥探圣女之命,还放言说下一任圣女乃不详之身,惹怒了长老们。卜卦师气不过,便想偷取圣女印背叛魔族。”
虞棠上前一步,语气有些急切:“卜卦师说的话只不过一面之词,不可信。多谢法师告知。”虞棠又行了个礼,“恳请法师收了这结界。”
“虞棠,你不能去,这些年我也看出来了,圣女一位注定早亡,你不能去,也不要妄想改变天命。”玄阴法师站在虞棠跟前挡住她的去路。
“什么天命,我只知道她是我最重要的人。若是她死了……”虞棠脑海里忽然闪出梦中的场景:
无尽沙漠,棺材里沉睡着的女人,还有深深刺进自己心脏的那把匕首。
她和陆卿的结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