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苏苏点点头,把鲜花放到了床头柜上,坐在床边,满眼只看得见叶希染一人,一心等她苏醒。
病床上的女孩忽然有了动静,她的眼睛没睁开,眉毛却紧皱,干裂的嘴唇抖动着。
阮苏苏赶忙凑过去听,终于听到一丝丝微弱的声线:“水……好渴。”
“我这就去给你倒水。”
她跌撞着跑出去,辗转问了好些人才倒到一杯温热的水,又小心护着水走回病房,唯恐水洒落。
走回到床边,阮苏苏放松地喘了口气,先把盛满水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叶希染的姿势和她离开前一样,依旧眉头紧锁,嘴唇看着又干裂了一些,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自己喝水了。
阮苏苏曾经也照顾过病人,知道该怎么喂昏迷中的人喝水。
她先用棉签蘸了水,一点一点涂抹叶希染干燥的唇,直到唇重新变得水润有光泽,才停止喂水。
移开棉签的同时,女孩子紧闭的眼睛睁开,一眼就看见某个朝思暮想的身影背对着她动作,她竭力发出声音,嘶哑地要命:“苏苏?!”
阮苏苏处理完用过的棉签,听见这道声音浑身僵硬,竟然有些不敢转身。
她没应,叶希染恍惚着,以为自己在做梦。
不,就算是梦中她也要把阮苏苏抓住!
在阮苏苏生气离开的时候,可是一次都没有出现在她的梦里过。
叶希染的手臂固执地从被子里伸出来,艰难够到阮苏苏的手腕,感受到久违的温热体温,她好想哭:“苏苏,你不要走——”
“我不走。”
阮苏苏转回身,反手更加用力地握住叶希染。
两人四目相对,距离上次对视仿佛已经过去一个世纪。都有很多话想和对方说,可是每句话都很重要,竟不知该先说哪一句。
阮苏苏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给你买了粥,医生说适合你吃,就是现在可能凉了,我去给你热一下吧。”
她着急忙慌送开叶希染的手,要给她把粥端出去热。
身子还没起呢,又被某人拉住了。
“你别走,我不饿。”
叶希染的小手紧紧拽住阮苏苏的胳膊,眼睛也黏在阮苏苏身上不愿意挪开。
“苏苏呀,你是真的存在吗?我没有在做梦吧。”
阮苏苏一听就有点绷不出,她的姑娘这么害怕,这段时间一定忍受了不小的折磨。她直接蹲下身,拉着叶希染的手,贴在自己面庞上,“我真的回来了,染染,你摸摸,我是有体温的。”
“对不起,过了这么久才回来,没有在你难受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我根本没做到要爱护你的责任,还让你受伤……”
叶希染竖起食指,堵在她的嘴唇,也堵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听我说,我才是要和你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是珀西的,我一直想和你当面说清楚,但是我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每次想要要和你坦白,就会担心我和你想象中的珀西不一样,之前珀西对于你来说只是不能近距离接触到的喜欢的作者,而作为你的女朋友叶希染来说,是每天都会朝夕相处的,两者之间感受不同,我怕戳破窗户纸会对我们的感情有影响。总之我就是一个胆小到欠揍的人,只为自己的处境担忧,却从来没有为你想过,没想过你被动蒙在鼓里也会很伤心的。还记得公司在微博给你抽中的一等奖么?我本来想借着那幅画,送出之时和你坦白的,可惜一切都预料不及,你发现的比画完成的时间要早得多。”
“事到如今,我还是不知道你想要一幅什么样的画,我先自作主张画了一幅,只差一点就画完了,本来今天可以完工的。”剩下的话不用多说,阮苏苏已明了。
她献宝似地要把画拿给阮苏苏看,手在床上一摸,心凉了个透彻,崩溃只在一瞬间,“我的画,我的画落在杂志社了!不会被清洁工人丢掉了吧!”她把预料到的最坏猜测都过了一遍,情绪越来越悲凉,开始语无伦次,好不容易恢复红润的脸色又有转白的趋势。
“你先别急啊。”
阮苏苏连忙安抚,她记得甲方杀手中午给她传照片时,照片里有出现一角塑料袋子装着的花板和画笔,既然都整理到袋子里,甲方杀手应当不会鲁莽地把它落下被人当垃圾扔掉。
她也帮忙找起来,抽开床头柜的第二层抽屉,就看到了熟悉的袋子,她拿出来,在叶希染面前晃了一下。“染染说得是不是这个?”
“是,你直接打开吧,本来就是送给你的。”
叶希染表面云淡风轻,可惜飘忽不定的声线还是泄露了她的紧张。
“嗯。”
阮苏苏答应得很轻,缓慢扯开袋子,将里头卷成卷的画取出来,当画随着动作完整铺展开,她的呼吸都要暂停了。
只见方寸大约五十厘米的画卷上,叶希染描绘出了一大片花田,红的白的黄的紫的,什么颜色的花都有,浓墨重彩的色把画面渲染地非常艳丽,而且花草根茎都栩栩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