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有一个人。
她眯起眼,看着那个身着彩衫的人坐在乌篷船上,似乎是赤足拍打着水面,并用船桨戳着祈愿灯,将它们一个个沉入水底。
她回望冯小姐。
冯小姐饶有兴味地看回去。
她拿出了竹筒一样的东西,拉了拉引线,站了起来。
冯小姐眼皮一跳。
然后,一束烟花在天空炸开,她则直挺挺地倒下去,击起了六尺水花。
顽劣。
冯小姐作出评价后,却不受控制地发足狂奔,一腿胯上不知是谁的枣红马,朝那湖驶去,身后七大姑八大姨的惊叫被远远抛在身后。
她飞驰下山头时,那女孩一脸安详地合手浮在湖上,彩虹色描龙画凤的衣裳在水上荡漾。
冯小姐纵马入湖,伸手去够那个小疯子。
小疯子突然睁眼冲她笑了,冯·冤大头心里咯噔一下,没收住力,被小疯子藤蔓般缠住手腕,拖下了水。
呛了一口水后,冯·冤大头拼命蹬了几下腿,蹿出了水面,却感觉仍喘不过气来。她低头一看,小疯子两条又白又长的腿缠住了她的腰,手臂也绕上了她脖颈,还······朝她耳朵吐气。
“小郎君~我正值二八风华,奈何娇色无人赏,今日有缘水乳交融,不如行那鱼水之欢,成就露水情缘?”
她用心口上的软肉轻轻蹭着她的心口,声音婉转多情,湿热的气息扑在她耳尖。
冯·入定老僧一手揽住她的细腰,脑内自动吟唱大悲咒,然后一伏身,将她的身体紧贴在自己身上。
小疯子娇呼一声,眼神却逐渐冰冷。
冯·游泳健将却不解风情,将她压在身下,接着浮力游到了岸边,费力撕开身上的八爪鱼,躺在岸上喘了几口气。
小疯子不甘地缓了一会儿,仍将白爪子往冯小姐这儿伸。冯小姐翻身跨在小疯子身上,扣着她的手向自己身下按。
小疯子桀桀一笑,手死命一攥,攥了个空。
小疯子裂开了。
冯小姐放开了她的手,捽了冰的嗓音悠然响起:“姑娘,我是女子。再说,我今年十三,还远没到行鱼水之欢的年纪。”
她收拾了一下碎裂的表情,又堆起了一个让冯·假笑大师都自叹拂如的假笑,然后轻轻说:“小妹妹还小,不知女子之间也可以有闺房之乐,且妹妹长得芝兰玉树,姐姐也算梨花带雨,媚色天成,必然别有乐趣。”
身后马啼声传来,眼前人罗衫半解,湿透的衣裳勾勒出玲珑身段。
冯小姐脑子一抽,扶着人上了马,自己也跨上马,两段莲藕搭上她的腰后,她一夹马肚,隐入了丛林。
【二】在她们生了火,打了果子,找了山洞躺下,冯小姐才反应过来—她离家出走了,和一个想和她被翻红浪的疯子。
父母在,不远游。
不过,我又不是他们的掌上明珠,也不是顶梁柱,反而在家就会惹他们不快,也不要紧。
那个人······其实并没有疯的很彻底。她缠上来时,眼中并没有媚态,在拖我下水后还托了一下,在确定我会游泳后才大胆缠上来。她身上有很多细小的伤口,掩在衣裳下。
她的眼睛······是翠绿色的,像名贵的玉,王公贵族的宝石。那么漂亮的颜色,藏着无边的破碎不甘。
“妹妹,你叫什么呀~”她猫一般的眼睛凑近。
话到嘴边,冯小姐第一次有了一丝羞耻。
“冯素珍。”
她笑声如银铃,笑得像猫儿一样弓起了身子,雪白的胸脯一起一伏。
“没是儿,贱名好养活。”她终于止了笑,扬脸的时候,嘴角眉梢带着大笑的余波,苍白的脸鲜活起来,让冯小姐心跳了一瞬。
“你呢,这位姑娘?”
“萧绰。”她周身气息突然冷了下来。
病骨支离,苍白羸弱,为绰。
“姑娘每日多食肉蛋,多扎马步,常晒太阳,便会身强力壮。愿姑娘今后身体康健,风浪不足侵,人言不足畏。”鬼使神差地,冯姑娘说了心底想的话。
“你祝我身强力壮?苍白羸弱之态,岂不是更惹人怜惜?病西施,素貂蝉,才是美人哪~”
她娇笑道。
“姑娘······想必是不想仰人鼻息活着吧。”
她不笑了,幽幽地看着她,道:“那我是应该顺从安稳地过一生,还是在刀尖火海上滚一生,只为了那飘渺的自尊?”
冯小姐解下里衣,顿了一下,回视那人,眼神坚定锐利,如出鞘的剑。
“我宁愿清醒而痛苦得死在行路上,也不愿昏沉顺遂得活在起点。”
“何况,姑娘应是聪明人。安稳与否,不是你我的选择能左右的。”
“愿做浮出水面朝生暮死的蜉蝣,不做禁锢土地八百春秋的椿树。好啊,小妹妹,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她欺身而上,用褪了胭脂的青白嘴唇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