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林北澜无奈,把喜帕递了过来,“不能再耽误了,一直晾着新郎算怎么回事?”
林夫人也知轻重,但见到儿子蹲下身背人,女儿盖上了喜帕,心里还是弥漫上浓浓的恐慌和不舍。
她急迈两步又紧紧地抓住了林薇止的手不放,一时间泪如雨下。
“娘……”
林薇止也哽咽住,离家嫁人,她又怎么可能不伤感呢?只是,终有这么一天的。
“妹妹别哭,”蹲着的林修平提醒道:“妆会花的。”
他这话一出,林夫人一下子破涕为笑,“就你机灵。”
林修平嘿嘿一笑,“诚意伯府又不远,您担心什么,就算妹妹嫁人了,我们还是可以时常见面的。”
“妹妹来,”林修平反手拍了自己肩膀一下,“哥哥,背你出去。”
门开了,林修平终于背着林薇止出来,林夫人在后面倚着林大人,还是哭得几乎站不住脚。
沈清疏赶紧上前行礼,又跟二老保证一番,才跟着林修平出去。
背妹妹上轿以后,林修平直起身来,拍拍沈清疏的肩膀,“多的话我也不说了,一定要对我妹妹好。”
“是,大哥放心。”感受着肩上的力道,沈清疏苦笑。前段时间,林修平就拉着她聊了好几次,该说的该警告的都已经说完了。
可惜,这注定是场不完美的婚姻。
原路返回伯府,沈清疏又背林薇止下轿。也许是受精神力影响,她这一世的身高也不低,还是175的样子,在男生之中也不算特别矮。林薇止大概只有165,她可以比较轻松地背起她。
少女柔软的身体伏在她背上,很轻,像一片暖融融的云一样,这么近的距离,沈清疏似乎能感受到她的呼吸,耳后的肌肤传来一阵阵痒意。
林薇儿手指搭着她的肩膀,过伯府门槛时,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些。
感受到这股力道,不知怎么,沈清疏的心跟着软了软。不管怎么样,这都还只是个十九岁不到的女孩啊。
她把步子放慢了一些,走得更稳了。
今日整座沈府,都布置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老刘氏和何氏早就在正堂焦急等着了,观礼的宾客也是人人带笑。
新人一到,礼宾立刻开始主持。
“一拜天地。”
两人转身朝着门口一拜,沈清疏有些恍惚,她曾经也想象过她的婚礼、伴侣会是什么样子。
也许是西式,也许是中式。
也许在教堂,也许在庄园。
也许是omega,也许是beta。
也许是相爱,也许只是相配。
反正从来没想过是现在这个样子,在一千多年前的婚礼上,和一个陌生的女子成亲。
“二拜高堂。”
两人又对着坐在正前方的老刘氏和何氏屈身。她们的脸上都是藏也藏不住的喜悦和欣慰。
人心都是肉长的,来这里七年时间,无微不至的关心爱护,沈清疏早已把她们当成了自己真正的亲人。
“夫妻对拜。”
礼宾拉长了声音,沈清疏转过身和林薇止面对面,喜帕遮掩看不到她的神色。
她这会儿会想些什么呢?沈清疏缓缓弯腰,心情复杂,这一拜下去,就成定局了。
“礼成,送入洞房——”
一声高唱,在一片笑声、祝福声之中,沈清疏用彩绸牵着林薇止,面对面倒行着进了布置好的婚房。
新娘在床沿坐下,媒人递给沈清疏一根玉秤杆,她对着大红盖头,又有些发怔,恍然间生出一种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的不知所措来。
“新郎官,愣着干什么,快揭呀!”媒婆催促她。
围观的人发出善意的哄笑声,“哈哈,新郎官高兴坏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沈清疏吐了口浊气,挑起喜帕的一角,顿了一下,一掀到底。
昏黄的烛光下,林薇止的脸渐渐清晰,沈清疏看去,手抖了抖,差点把秤杆摔了。
她怎么忘了,这时代女子出嫁要画所谓的新娘妆呢。
沈佩璃出嫁时她就见过了,敷得惨白惨白的脸上,只两颊抹上不正常的红,额上点着红绿黄三色的花钿,眼角两旁有月牙状的斜红,加上涂得血红血红的樱桃嘴,这就是再美的美人她也hold不住啊!
“新娘子真漂亮。”
“对,新郎有福气了!”
“新郎也俊,一对璧人啊。”
“……”
周围却是一迭声的称赞。
真是见鬼了,沈清疏看着他们脸上无比真诚、毫不做作的神情,再次怀疑起自己的审美来,难道只有她对这种“长眉入鬓,凤眼桃腮。”的风格根本欣赏不来吗?
被这好像鬼画符一般的化妆术吓了一跳,沈清疏反而不怎么紧张了,她看到林薇止的脸就想笑。
两人对视上的时候,林薇止眼里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