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画了,”沈清疏还没察觉到不对,摸摸脸,有些疑惑,“看我干什么?”
这会儿林薇止已经确认脂粉气就是她身上的,她阖了下眼,左手握住微凉的桌沿,眉头挑了半边,心底有些微妙的不悦,“你刚才去了哪里?”
“嗯?去了郑先生那里,怎么了?”沈清疏想了想,实话实说。
“哼,”林薇止眉目间似罩了一层清雪,冷笑了一声,“好好想想。”
就是郑先生那里啊,沈清疏茫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冷脸。
哦,对了,她忽然想起来,补充道:“还去了文会。”
“文会,”林薇止重复一遍,似笑非笑地看她,“夫君还真是好兴致。”
“不不不,我是被硬拉去的,什么也没干,就喝了杯茶,不信你闻,一点酒味也没有。”沈清疏终于反应过来,慌张地摆手解释,她可不会在外面乱来。
林薇止哼了声,不再理她,又继续低头作画,沈清疏讪讪地站在一边,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犯了错的感觉。
她站着不动,林薇止又抬起头看她一眼,神情冷淡,“走开。”
沈清疏退了两步,站远了一点,有些尴尬,“又怎么了?”
林薇止慢条斯理地换了一枝小狼毫,递给她一个嫌弃的眼神,“你身上有难闻的味道。”
“啊?不会吧,我昨晚洗过澡的,”沈清疏有点脸红,抬起两边袖子,左右嗅了嗅,疑惑道:“我闻着没有什么味儿啊。”
她偏头看正在磨墨的笙寒,想得到一个赞同的眼神,笙寒偷笑了一下,低下了头。
“那好吧,我去洗澡换身衣服。”
沈清疏窘迫地站了几秒,又细心闻了一遍,顶着林薇止看过来的目光,似乎真的闻到了一点汗味,只觉无颜见人,红着脸脚步匆匆地出去了。
等沈清疏身影远了,笙寒笑嘻嘻调侃道:“姑娘醋坛子翻了。”
“醋什么醋,”林薇止沾了点深墨,白她一眼,“我就是见不得他们男子,做些低俗的事还要借着文会的名头。”
她只是有点生气,乡试在即,沈清疏居然还跑出去鬼混。偏偏说真话没人信,笙寒脸上挂着奇怪的笑,一幅我看穿了你的样子。
林薇止无奈地摇下头,眼角余光又瞥到沈清疏留下的糕点,犹豫了一下,吩咐了笙寒一句,“这糕点我不想吃,你拿去和鸾影分了吧。”
“啊?唐记的糕点要排很久队的,”笙寒觉得有些可惜,笑着劝说道:“姑爷特地送过来,一片心意,姑娘至少尝一口吧。”
糕点用黄油纸包着,笙寒解了麻绳展开,一股熟悉的甜香味扑面而来,她有些惊喜地叫道:“呀,是姑娘喜欢的松子百合酥呢。”
她小心地把糕点托到林薇止眼底下,笑眯了眼,“姑爷肯定是去特意打听了姑娘的喜好。”
林薇止执笔的手顿住,长睫垂下,盯着笔尖出神,不置可否。
笙寒觑着她的脸色,大胆地取了一块递到她唇边,“姑娘,尝一口吧。”
林薇止瞪她一眼,似是无奈,还是接过来吃了。
百合的清香,松子的醇厚一齐在口腔里蔓延开,咸香可口。
笙寒期盼地看着她,“姑娘觉得怎么样?”
“还行吧。”林薇止捋了下鬓发,偏开头去看窗外。
这边沈清疏出了门,左闻右嗅的,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影响,浑身上下都觉得难受起来,赶紧叫了负鞍准备水沐浴。
她狠狠地洗了一遍身上的皮肤,揉搓得都有些发红。她发誓,她长到这么大,就没经历过这么让人羞耻难堪的局面。
想着想着,她又觉得有点委屈,她以为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们已经可以算是说得上话的朋友了,没想到林薇止这么不讲情面。
就算她身上真的有味道,人家陌生人也不会这样直白啊,林薇止居然就这么说出来,真是不讲礼貌。
哼,她决定了,她这两天都不会给林薇止好脸色看了。
到了用午膳时,沈清疏就在书房坐着不动,其实她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就是不想出去见人。
林薇止等了一阵儿不见她人,就过来叫门,在房门上敲了敲,里面没有回应。
“夫君,我进来了。”敲了三次都没动静,她想着沈清疏是不是睡着了,干脆直接推门进去。
林薇止也是第一次过来,两人竟刚好在同一天踏足了彼此的书房。她望过去,沈清疏就坐在书桌后,两手持立着书,明显是清醒的。
她现下穿了件银白色绣青竹的长袍,竟然真的洗澡换了身衣服,林薇止忍不住弯了下眼,随口问:“怎么不应声?”语气温和。
要你管?
沈清疏本来想板着脸,恶声恶气地回她。可还没开口,对上林薇止如水般清澈地眼睛,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有些从心了。
她之前酝酿了半天,最终只僵着脸,干巴巴地小声说:“没,没听到。”
林薇止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