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沈清疏干咳一声,只好随她握着,她讪讪地偏开了头,忍不住小声嘟囔掩饰自己的窘迫,“不能喝就别喝这么多,酒量浅还贪杯,醉了又不醒事。”
又长叹一口气,“唉,所以我最讨厌你们这些酒鬼了。”
要搁后世她俩一起吃饭,醉酒后没把人照顾好,出了什么事情,她还要负连带责任,真不知哪里说理去。
“讨厌我,你为什么讨厌我?”林薇止却忽然有所反应,抬起头问。她漆黑的眸子在烛光映衬下,一片清澈柔软,沈清疏几乎疑心她是不是真的醉了。
喝醉的人不讲道理,沈清疏顺着她说:“我不讨厌你,谁说我讨厌你了?”
林薇止沉静的表情却一下子变得委屈起来,她瘪了瘪嘴说:“可你也不喜欢我,我到底哪里不好?”语气可怜巴巴的,似乎还带了一点哭腔。
眼见她说着又要倚靠过来,沈清疏连忙伸手抵住了她肩膀,再来一遭她可真是受不住了。
她深觉不妙,心想,这是哪里的逻辑联系,不讨厌就要喜欢么,就不能取个中间值,友好和睦吗?
沈清疏只道:“你喝醉了。”
“我没醉啊。”林薇止觉得自己是真没醉,她知道她在做什么,最多只是借着酒意,放纵自己做些平日里做不出的事罢了。
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都这么反常幼稚了还说没醉,沈清疏并不相信,哄着她说:“好了,夜深该歇着了,乖乖睡觉好吗?”
林薇止不依,摇着她的手,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你快说,我到底哪里不好呀?”
她醉后说话,总是带着个软糯的语气词,尾音拖长,神态间带了点贯日少见的娇憨,沈清疏心里不能自控地绵软了一片。
她温声道:“你很好,没有哪里不好。”
林薇止又绕回来,“那你怎么不喜欢我?”
这让她怎么答,沈清疏为难了片刻,迎着林薇止执着的眼神,才终于察觉到点什么,不会吧,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垂下了视线不敢直视,声音干涩地说:“你…我……”
她脑海里思绪如乱麻一般理不清,支吾了好一阵儿,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难回答吗?”林薇止扯唇笑了一下,垂下眸子,失落地松开了她的手。
“等一下,”沈清疏却忽然有些难以言喻的空落落感,急切地主动挽住了她滑落的手,涩声道:“我还没有想好,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好想一想,可以吗?”
“好,那我们说定了,”林薇止定定看她几瞬,眼睛弯了弯,说:“我等你。”
又勾着她的指尖,温柔柔地补充说:“别让我等太久啊。”
她眼睛里的光湛然欣悦,让沈清疏几乎有些不敢直视,只低头轻嗯了一声。
林薇止这才心满意足,她酒意上涌,也觉得有些困乏了,便听话地乖乖上床躺下。
笙寒一直端着热水候在外面,偷眼见她们谈罢,才轻手轻脚走进来。
“姑爷。”
沈清疏正发着呆,听到动静转过身来,接过笙寒手上的布巾道:“你们先退下吧,我来。”
笙寒愣了一下,便也笑着福身退下了。
沈清疏打湿了布巾拧干,坐在床沿,细细替林薇止擦拭脸颊。她用了不少酒,脸上便如上了胭脂一般,染着一层消不去的薄红。
额头、鼻子、嘴唇、脖颈、锁骨,沈清疏眼观鼻鼻观心,一一擦拭下来,心无杂念。
回想起之前两人的种种,她忽然意识到,林薇止也许真的有些喜欢她,只是她的感情太不外显,她自己也太过迟钝,直到这次醉酒,才从她的问话里隐约感受到一些。
她问她为什么不喜欢她,其实已是在变相表明心意了。
这都是她的错,她平时相处太不顾及两人身份,她把林薇止当好友,可对林薇止来说,她是她的夫婿,是一个令人心动的男子。
尤其是上次易感期时,她无法自欺,也许正是她的行为给了林薇止错误的信号。
她要真的是个男子就好了,可她不是,这下该如何是好?
她要么拒绝,要么坦白身份,不管哪一种,林薇止都注定会受到伤害,可她并不想如此的。一步错步步错,也许当初就不该欺骗她。
想着这些,她心事重重,又是愧疚又是不安。
替林薇止擦拭完,沈清疏又机械地把自己收拾干净,直到躺在床上时,都仍是没有想清楚。
她看着林薇止的睡颜,拢了拢她鬓边发丝,沉沉地叹了口气,好在还有时间,且让她,再好好想一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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