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她明知不合理法,却无法拒绝她的靠近,她放纵她们之间日渐加深的暧昧,却自欺欺人地只道是朋友,始终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
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刻在骨子里的礼法,自然形成的认知,都告诉她这是错误的,绝不允许的,沈清疏在外是男子,所以她们可以做夫妻,而她是女子,却无可能□□人。
理智与情感纠缠,她漆黑的眼里含着痛楚和无措,沉默着没有说话。
沈清疏在她这样的动作里忽然发现了什么,像是大冬天站在雪地,还被泼了一盆凉水,心里慌乱起来。
虽然有借着酒意壮胆,但她以为已经是正确的时机了,她所感受到的那些,绝对不是假的。
她太阳穴还在突突地跳,感觉头痛得厉害,却不得不压制着,极力保持冷静,她害怕这一退缩,林薇止会把她推得远远儿的。
“你拿不准了,是不是?”沈清疏摸索着拉下眼前的手,拢在掌心,挤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定定看进她眼里。
她的眼神总是真挚又温柔,林薇止不敢跟她对视,转开视线,盯着跳跃的烛火,艰难道:“我们两个女子,有违纲常人伦,刚才……我就当你是醉了,以后再不许如此对我。”
沈清疏心里一沉,下颔不由自主绷紧,她也猜到林薇止没那么容易接受,可还是免不了地有些失落。
她深吸一口气,带了一点压迫地欺身上前,手指沿着她凹陷的颈窝划上去,温柔地抬起她小巧的下巴,迫使林薇止偏头和自己对视,声音喑哑,“可你刚才没有推开我,因为你也喜欢我,对吗?”
林薇止望着她的眼睛,嘴唇动了动,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她没法说谎,因为她不可抑止的心动,只能沉默着不回答。
沈清疏就当她是默认了,眼里自然地漫上喜意,“既然我们两情相悦,那为什么不能□□人?”
“什么罔顾伦常,谁规定了两个女子之间不能相爱,都是统治者所定,难道富者三妻四妾,贫者一世无妻就正常吗?喜欢一个人,年龄、性别、贫富都不应该成为阻碍,况且你本来就是我的妻子,只要你不在意,谁又知道我是女子,何必顾忌那么多呢?”
林薇止眼神闪烁了几下,惶惑又苦涩,“可是上天知道,你我也知道,不过自欺罢了,我们就像之前一样,做你说的朋友不好么?”
“不好,我们不可能就这样糊糊涂涂过一辈子,早晚要说清楚的。我喜欢你,所以才想与你更亲近,更亲密,”沈清疏拉着她的手抚到自己脸上,热切又温柔地看着她,“阿止,你喜欢的就是一个女子,你接受以后,会发现这和你喜欢男子并没有任何的不同,同样是爱情,同样令人感到怦然心动,同样会渴望亲密接触,这并不羞耻,只是人类自然生发情感的一种,也许和大众不太一样,可并不能因此就否认它。”
她脸上表情柔和得不像话,眸子里流淌着如水一般的温柔和期许,林薇止像是被蛊惑了,任凭那些理智教条如何对抗叫嚣,也没有收回自己的手。
手指顺着沈清疏的鬓发滑下来,勾勒过脸部线条,最终垂下来搭在领口处,微微动了动。
沈清疏任凭她动作,好一阵儿,她手才无力地垂下来,眼中莹然,迷茫又无措地道:“我不知道。”
“别怕,”沈清疏默了一阵,打起精神,重新牵住她的手,“也或许是我太着急了,你不要害怕,我刚才只是情难自禁,并不是在逼你,再多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会等,等到你接受的那一天,好吗?”
林薇止抬眸看她,鬼使神差问:“倘若我一直没法接受呢,你……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会一直等你。”沈清疏安抚地笑了笑,忽然想起她曾问过自己的,便也笑道:“只是我也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
“好……”眼眶里泛出些涩意,林薇止嘶哑地应了一声,主动抱住了她,埋首在她怀里。
沈清疏蹭了蹭她的头发,她知道,便是后世,也有许多人不能接受同性之间的情感,更何况是林薇止这样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女子呢?
封建社会,纲常伦理,林大人又是那样古板的一个人,可想而知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是多么颠覆三观。
实际上,知道她是女子,林薇止没有否认对她的喜欢,只是不想改变现状,已经很出乎沈清疏意料了。
刚才她们接吻的时候,她也没有感觉到林薇止的反感和厌恶,她虽然震惊羞赧,却和自己一样沉迷享受,所以她相信林薇止会接受的。
她们两情相悦,夫妻关系,距离这么近,同吃同睡,便是温水煮青蛙,她也肯定给她煮熟了。
沈清疏强打着精神,回到伯府之后,才一沾到床,酒后的疲惫涌上来,打着哈欠眼睛都睁不开。
林薇止不过吩咐了婢女几句话,再转身回来便见她已经睡了。
她放轻了脚步过来,俯身看她,手指落在她清俊的脸上,顺着眉眼滑到唇角,停顿了一瞬,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慌乱地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