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姻缘,倘若问得上上签那自然好,可万一,大师没看出她们的关系,解出个别的什么呢?她那时会如何想,便相信了吗?
沈清疏不得不多想,她知道,这种事对林薇止来说很难,没关系,她可以等,多久都行,她只怕她会退缩。
她们来到偏远的小县城,远离京城的繁华,却也没有了家人的关注和压力,她并没有觉得这是付出,只是她也尽力去创造环境了,可这样的态度,沈清疏觉得有点受伤。
林薇止能感觉到她牵着自己的手上,力道变大了些,她偏头看了一眼,面上无波无澜,心里却暗自后悔,她明知这些信则有不信则无,可刚刚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便那样问了。
两人各怀心事,沉默地绕着寺庙慢慢转了一圈,笙寒两个虽然不知二人怎么了,却也看出不对,远远地吊在后面。
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好一阵,沈清疏才终于消化完心中的情绪,止步站定,转身面朝着林薇止。
林薇止也有些紧张,不知所措地同她对视。
“我一直以为,两个人之间沟通是很重要的,”沈清疏长吐了口郁气,声音还是很平和,“坦白说,我刚才有点不开心,你怀疑或者不确定,对我们的感情没有信心才会问宗教,问鬼神。我想知道为什么?难道真的接受不了我的身份吗,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她没发脾气,林薇止却更觉得不安,可她自己也回答不出来,那一瞬好像身体快过了意识,她还没想好便已经问出来了。
“我不知道,”想了很久,林薇止才望着重重远山,有些怔然地道:“也许是,我有些害怕,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这里离京城远了,却更封闭,日日接触到的都是这些,年华老去,色衰而爱弛,我没有孩子,我只有你,如果有一天,我变老变丑,你不再喜欢我了,那我该如何是好?”
她越说越清晰,这些担忧其实一直藏在她的心里,只是来到陌生城市被加速激发了出来。
她见过太多这样的悲剧,每个人都曾以为自己是特殊的一个,但最终上演的剧本都大略相同,往往那些把真心交给夫婿的,反而输得最惨。
沈清疏听了心中一松,能沟通便好,她只怕她闷在心里不说,最终变成双方的隔阂。
她搭着林薇止的肩膀,微弯下腰,直视着她的眼睛,眼神温顺平和,不带一点攻击力,轻声道:“可是,我也只有你,我也会变老,也会变丑,你会因此而嫌弃我吗?”
林薇止眨了下眼,“不会。”
沈清疏笑出来,“你不会,那为什么我便会呢?我知道这个社会男子身份会有更多的便利和选择权,可我认为我们是平等的,我不会用这些社会赋予的特权。”
“我说这些,当然无法拿出什么保证,但请你相信,时间会看清一个人,”她又靠近了一些,抵着林薇止的额头,“当你害怕失去我的时候,我也会害怕失去你。”
“还有,这段时间我忙于公务,忽略了你的感受,这是我的错,可你总不说,闷在心里,我如何知道呢,你是我的妻子,不需要多么的端庄识大体,你有权向我抱怨撒娇。”
她柔和的嗓音像一汪泠泠清泉流进林薇止心里,抚平了她近日的情绪。
短短三个月,几千里的辗转,对父母的思念,居住环境的下降,交际圈的变化,搬家的种种琐事,这些夹杂在一起,难免让人烦躁不安,思虑过重。
林薇止“嗯”了一声,没有回话,揽住她后颈,直接踮脚吻了上去。
后面笙寒一个没注意,就见两人大庭广众抱在了一起,她和负鞍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齐齐转过身去,一眼看见寺庙正门,又马上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午膳是在寺庙用的素斋,两人说开和好后,那支签也没什么,沈清疏把签纸仔细收好了,管它是不是封建迷信呢,反正大师说了,她们天作之合。
下午也没几个人上山来,两人要了间禅房午睡,秋日暖融融的阳光照进来,明黄色的光线里飞舞着细细的尘埃,什么都不去想,在间或的鸟鸣之中沉沉睡去,偷得浮生半日闲。
可一觉起来,放松之后,林薇止腿酸得不行,平地走都疼,更别说下台阶了,沈清疏毫不留情面地笑了一通,又蹲到她面前把她背起来。
林薇止本来还犹豫,沈清疏好笑道:“总要下山的,你不让我背,笙寒又背不动,不然还是我和负鞍做个担架抬你下去?”
林薇止气得锤了她一拳,伏在她背上,恨恨给自己订了个小目标。
山路崎岖,沈清疏走得很稳。
走了一截,她忽然问:“阿止,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怕她没听懂,又补充道:“类似于男子做官经商抱负的这种。”
沈清疏仔细想了想,虽然秋税快要收完了,可接下来一段时间却也绝不会轻松。她觉得林薇止思虑太多,一是她们两个情况特殊,二也是因为环境之故。
她整日在后宅,除了管家,没有其他的事做,接触的人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