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止在旁边揉着有些酸的手腕,忽然想起沈清疏还剩了两本折子,担心她一会儿忘了,立时强迫症发作,随手抽了张草稿纸,想顺便替她算完。
正好是沈清疏的稿纸,她不经意一瞥,一下顿住,稿纸上,相同的演算过程都重复了两遍,再抽出几张稿纸看,也同样如此。
是她过分谨慎,还是故意让着自己
林薇止抿了抿唇,羞赧地想,不管怎么样,她好像都有些胜之不武。
这边沈清疏还不知道自己漏了底,她换了官服到公堂,三新乡的里长也是个老狐狸,唉声叹气地诉苦,话里话外都是说斗殴不怪他们,怪上面摊派的税收太多了。
沈清疏摆数据,讲道理,苦口婆心地算了半天,才终于说服里长,把他给打发走了。
她喝了两口茶,还没怎么歇气呢,派去平县的万捕头又回来了,带回来知县的信件。
沈清疏展开一看,好嘛,这知县明显是个怕事的,一推二五六,道自己上任才一年,这康大只是县里普通文书,做了有十多年了,平日里虽有些圆滑,却也能做好交代下去的事,他家中有妻子儿女,其余不甚清楚,如果沈清疏要查,那他可以行个方便。
他这说了等于没说,沈清疏有些气闷,她想了解的就是这康大的人际关系。
他一个公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杀了江七他爹,肯定是有什么矛盾,他周边,说不得还有犯下案子的同伙。
既然叫她刚好撞见江七这桩事,她就不能当做没看见,不管这孩子能不能免于一死,都要查清之前的事,叫他安心。
沈清疏想了想,问万捕头,“我们衙门里,可有谁在平县也人脉广阔的?”
万捕头回道:“那还得是王典史,他从前是在平县做公,现下管着我们这些衙役,一向交游甚广,三教九流都识得。”
沈清疏一听,想起昨日那几个闲汉,也曾说同王典吏颇有交情,他们确实与这案子无关,她已经把人放回去了。
便叫了王典吏来,他是个七尺壮汉,听了沈清疏的要求,面上显得十分为难,“大人,不是小人不肯跑这一趟,实是这死者同我们县无关,我去调查有越权之嫌啊,依小人看,大人何必揽这麻烦呢,直接将凶手移交过去,让他们自己查便是。”
“上面追责,有本官担着,你自奉命去查便是。”沈清疏冷哼了一声,她做了一段时间知县,已经知道他这些官面话都是借口,实际上,是因为去平县调查又苦又累,得罪人不说,还捞不到什么油水,所以才推脱不想去。
她也知道想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的道理,想了好一阵儿,咬牙道:“这样,你领五个人去平县调查康大,每人给三,不,四百文的差旅费,如果查出了什么有用线索,本官还另有奖赏,绝对说到做到。”
王典吏眼睛一亮,马上应了,“既然大人您这么说了,那属下就不怕了,您放心,平县那地儿我也熟得很,保准给您查得清清楚楚。”
还真是现实,变脸如翻书,沈清疏看着他走了,想着那两千多文的钱,立刻肉痛得不行。
倒不是因为这钱要她自掏腰包,她出钱,以私钱养公人,性质就完全变了,这钱还是从县衙财政上划,却没比她自己出钱好到哪里去。
县衙是真穷啊,账面上没剩下什么余钱,要花钱的事情却很多,从来是一文钱掰成两半花,能省就省,这要不是命案,沈清疏才舍不得出这么多钱。
即便她是官员,没有钱,谁会听你的,能做成什么事,沈清疏又想起她的风扇计划来,本来她都搁置了,看来等秋税收完闲下来,还是要继续研究,等来年夏天说不定能赚上一笔。
只希望秋税能赶快收完。
可惜,怕什么就来什么,安生日子还没过上几天呢,某日下午,沈清疏正在琢磨从前卷宗,忽然有人来报,说三新乡又在纠结乡民,准备和隔壁干上一架。
作者有话要说: 别催了别催了QVQ,很快,在路上了,但是净网,也不可能多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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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怎么又要打?沈清疏当即带了衙役,马不停蹄地赶过去阻止。
万捕头在路上还宽慰她说:“出不了大事儿的,大人您放心,这些刁民,每年争水啊,争女人之类的,都要来上那么两遭,都是演起来好看,下不了死手。”
等他们到时,双方却已经打起来了,那场面,两乡汉子混在一起,骂声震天,拳拳到肉,个个都打上了头,打红了眼,万捕头于是不敢说话了。
打这么厉害,他们这十来个衙役能顶个屁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