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自私啊。”叶芾低垂着头,灯光的照射下却暗的出奇,不知道她是不是哭了,只是摇着头,那声音轻轻的像是在跟对面的人说又好像是喃喃着自言自语,“你又何曾,问过她的想法呢。”
空气突然凝结下来,何攸宁眼前恍过了许多曾被她刻意忽略过的眼神,是叶芾带着期许的,是叶芾有些失落的,是叶芾闪烁着祝她前程似锦,是叶芾低垂了眼眸说了那句再见。
“对不起……可,太晚了,如果我像她一样大,也许……”
“没有也许。”
叶芾沉默了几秒,继而抬起头看着何攸宁,那有些泛红的眼睛里透着无奈和难过,“你三年前没有选,三年后依旧如此,那么你四十岁,五十岁或者到了七十岁也仍旧会推脱,等到了那时候,才是真的晚了。”
桌上叠成三角形的纸巾被叶芾攥的有些狼狈,她起身要离开,却在经过何攸宁身边的时候停住了,久到她以为,自己仍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久到,何攸宁准备葬身在这愧疚又自责的沉默里。
“如果还来得及去爱一个人,那是多么幸运的事啊。”
“攸宁,再见……了。”
何攸宁在寒风里又把围巾裹得紧了紧,风很冷冽,却吹不醒她,只是看着这片阴沉沉的天色,宋卿砚的话又出现在耳旁。
“如果你真的是一个绝对理性的人,那你就不会去陪她听那个讲座,更不会带着她走到这里。”
我从没想过,这城市里会有我和你的故事。
可百转千回,总是会有莫名其妙的遇见和无法预知的情节,这像极了物理中的能量守恒定律,我们在这一刻发生了交换,就注定了故事早已开始。
你没来由,我没抗拒,最后莫名其妙的顺着轨迹去回望,才发现原来,这个城市里的故事啊,早就写好了我和你的那份。
感情也是一样,只是我理性的变换着运算法则,却依旧找不对方法,算不出答案。
交卷的铃声响了许久,我紧张的涂改着字迹想要争取最后一秒的解析,却不得不又说服自己放弃。那就交个白卷吧,只是,那卷面早已斑斑驳驳,布满了擦不去的黑色印记。
手机上的微信弹出来两条,乔亦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多了丝戏谑的笑意。
“乔亦,你在干嘛呢……”
“这两天都没理我,是不是那天……生我气了?”
乔亦动了动手指,颇有些挑逗的意味,“你猜我在干嘛呢?[坏笑]”
袁超男发过来个问号表示不解。
“我在…相亲呢~袁儿啊,你猜,我会答应他吗,嗯?”
袁超男看到微信的时候心跳漏了一拍,砰砰的敲击着胸腔,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心口处回流进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滋长出来的未知恐惧填满了每寸肌肤,许是乍冷,惹得她抖了一下。
良久不曾收到回复,乔亦收回了手机,站起来向对面那个才聊了五分钟不到的男士致了个歉,潇洒地走开了。
乔亦式的笑容又浮现出来,乐呵呵的又发了条微信过去,“小傻子。”
第40章 小贺
住宅区猛然响起的汽车警报声,乍然打破了夜晚的沉寂。包姨从睡梦中醒来,习惯性起身想去看看梵梵,走出卧室才想起梵梵已经去参加冬令营了。一个愣神想要折返的时间,却看到了屋外朦胧光线在地板上抻出的纹丝不动的人影。
遮挡落地窗的宽厚窗帘被拉开一道缝,纪依北就站在窗前,因为脚伤的缘故,稍稍倾了身子,静静注视着窗外。
夜色空茫,砖石围墙阻隔了视线,一眼望去,花园里除了寒夜散不去的浓雾,别无其他。
“依北?”包姨看了看表,时针已过三点,饶是纪依北又加班了。
“啊,包姨,您怎么醒了?”纪依北应声回头,怔怔目光回过神来,下意识伸手拢了拢滑落耳边的发丝,又换上了往常的温柔模样。
“我说看看梵梵有没有踢被子,这一想,倒忘了梵梵玩去咯。”包姨念叨着,又往梵梵的房间看了看,小家伙白天兴高采烈地被她的乔亦姐姐领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把床上的毛绒兔一起抱着。
“嗯。”
“又在……加班?”包姨见纪依北没有更多回应,顿了顿,追问一句。末了又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多余,毕竟这两个月来,几乎每次起夜都能看到书房里纪依北忙碌的身影,这似乎已经成为常态了。
“啊,没,今晚没有。”
“呃……那……”
“没事。就是梵梵不在家,还挺不习惯的。”
乔亦将手机从口袋抽出半个屏幕,低头看了一眼上面的新消息。
“你还愣着干什么,让你妈一个人忙活?”老乔洪亮的声音蓦然响起来,打断了客人正在嘘寒问暖的交谈。
乔亦抬起头,乔爸坐在茶几的另一头,面色阴沉,笔直身影背对着窗户,给午后阳光铺洒的客厅划出清晰的明暗交界线。
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