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竞赛设在w市,除了北槐,北祁一个人都不认识。路途遥远,人生地不熟,又是父母认为不学无术的东西,家人都不允许他去。
他实在没别的办法了,只有求北槐。
同父异母的弟弟软软的叫她姐姐,北槐有些心软了,结果在去的路上突遭车祸,北祁当场身亡,北槐重伤,捡回了半条命。
当时下着暴雨,天黑路滑。
路上一直堵车,北祁怕错过,听了一位司机大哥的话,央着北槐从小路绕。
谁料小路一侧的山体被暴雨冲垮,车直接被压倒。
北祁的母亲早年被前夫家暴,身子骨不好,听闻这一噩耗,突发心梗去世。
北荣痛失妻儿,对北槐恨之入骨,甚至于在病房就想杀了她。
那时候北槐刚从鬼门关抢救回来,人躺在病床上,整个人异常虚弱。
她被狂躁的男人死死掐住脖子,几乎是本着求生意志,手在一旁的桌子上胡乱摸着,不管摸到什么就朝着男人扎去。
脖子上的手一松,北槐下意识地将他推开。
却没曾想,男人身形不稳,直挺挺朝后倒去,后脑勺磕在了铁质桌角上,不省人事。
听到动静,云曼珠闯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失声尖叫。
也是这个时候,北槐才发现自己胡乱摸到的东西是一把水果刀,此刻刀尖上还沾染着血迹。
北荣被匆匆送去进行抢救。
抢救无果。
云曼珠痛哭流涕,对着北槐又踢又咬,甚至于报警说是北槐故意杀害了北荣。
病房里没有监控,刀上的血是北荣的,刀柄的指纹和北荣衣服上的指纹确定是北槐的,北槐有一定的作案动机,又有云曼珠这个北槐的亲生母亲指认。
所有的证据都在说明北槐就是凶手。
北槐没有做任何辩解,只是木然地听着法官最后的判决,眼神空洞。
她没有请律师,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被告席上,像是被全世界都抛弃了一样。
北祁死了,叶阿姨死了,北荣也死了。
都死了。
她想不通为什么就成了这样,她也不想想了。
就这样吧。
过了一段时间,云曼珠又后悔了,哭着跑到监狱想见北槐,想为她翻案。
北槐拒绝了,也没见她。
心如死灰是什么滋味,大抵如此。
***
江晚作为心理疏导实习生,跟着导师在监狱里见到的第一个犯人就是北槐。
听狱警说,这个人的求生意志很弱,在监狱里就已经自杀过好几次了,自残更是家常便饭。
这是江晚第一次见北槐。
一个是心理疏导实习生,一个是犯人。
她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导师耐心地询问。
女人低垂着眼睫,肌肤在灯光的照耀下越显苍白。
她长得很美,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而是带着一种强烈攻击性的美。瘦削的脸庞更是为其添了几分锐利。
对于导师的问题,她无动于衷。
不是其他犯人的挑衅,而是一种无欲无求的状态。
更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的空洞和麻木。
这一场疏导中,江晚没和北槐说上一句话,但她却深深的记住了这个毫无生机的女人。
这是她在告别舞蹈生涯后,头一次对一个人产生这么浓厚的兴趣。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她借着写专题论文,开始频繁地进出监狱,慢慢地,她了解到了北槐背后的故事。
很荒唐又很悲哀。
在对她的兴趣中又多了几分心疼。
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给北槐做心理疏导。
和导师不同,她没有提些针对性很强的问题,只是分享着自己的日常和困扰。
每每这个时候,北槐就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渐渐的,江晚开始习惯于在北槐面前释放真正的自己。
自脊柱受伤后,她性情大变,但为了不让父母朋友担心,她只能压抑着自己,假装还是以前那个温和乐观的江晚。
但在北槐面前,她就不用顾虑那么多。
而北槐也从一开始的没有反应到后面偶尔答几句,再到后来见到江晚时,眼里会升起微弱的光。
当看到有不老实的囚犯调侃江晚时,她甚至动手揍了那囚犯一顿,哪怕被狱警斥责惩罚,也绝不认错。
后来,江晚会带很多书给北槐看,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给她找点事做。
没想到北槐在物理上天赋异禀,甚至在最新的一期物理杂志上指出了一位教授论文中的错误。其他人可能就一笑而过了,压根没把北槐的话放在心上,只有江晚相信她,更为其四处奔走,只为证明北槐的话是对的。
那教授也不是自命清高的人,在反复验证过后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甚至亲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