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只是抽过来她旁边的那把办公椅,施施然坐下,一点也不着急。
助理很快回来,带回来一个拷贝了监控视频的U盘,他赶路有点着急,出了不少汗,把U盘递给顾若后,擦擦自己的脑门,“顾总,您要的监控资料都在这里,还有安全部门那边的人说昨天姜小姐的所有被删除邮件也全部找回了,请姜小姐检查一下自己的邮箱,看有没有遗漏的。”
姜新染一听直起了身子,忙打开电脑,输入密码进到桌面,鼠标点击邮箱图标。
邮箱打开后,她大喜道:“没错,就是这封邮件!”
刘旗快步走到她身后,看向电脑屏幕,而张帅在不远处,早已双腿哆嗦着,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为了表示公正,刘旗请姜新染让了位,自己亲自检查了张帅发给姜新染的原始邮件,果然如姜新染所说,那张表格的原始实验数据就是错的,压根不存在姜新染弄错的可能性。
刘旗又把U盘插进电脑,打开了监控视频。
监控显示,昨天下午,先是项目组助理用过姜新染的电脑,之后张帅上来说了些什么,然后助理没有锁电脑就走了,张帅一直在姜新染的电脑上操作着什么。
显然是为了销毁证据。
刘旗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姜新染。
姜新染的冤枉已经洗白,现在心中轻松,表情也很镇定。
刘旗站起来,郑重地给姜新染鞠了一躬,“对不起,新染,我身为组长,没有做好切实调查就随意冤枉你,这是我的失职,我在此先对你表示歉意,希望你不要介怀,明天的早会上,我会当着组里所有同事,再次对你正式道歉,还你一个公道。”
姜新染没想到她会这样,没有心理准备,反而被她弄得挺不好意思,“刘组不必这样,这事我也有错,我发现了数据问题却没有第一时间告知你,我也应该向你做个检讨。”
顾若看到姜新染去扶刘旗时,双手毫不顾忌地托着刘旗的胳膊肘,不满地皱了皱眉。
好在姜新染很快放开。
而刘旗,则径直走向张帅:“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张帅像崩溃了似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顾总,刘组,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昨天是我妈的生日,她六十整寿,我在公司加班不给她祝寿说不过去,所以才存了侥幸心理,用以前的实验数据充数,我想着只要今天补了那组实验就没事了,我真不是诚心造假的,你们原谅我这一回吧,我真的不敢了!”
大领导在这,刘旗不敢自己拿主意,只好看向顾若,请她定夺。
顾若笑了笑,云淡风轻道:“顾氏是业内龙头企业,可不能留着这种满嘴谎话的员工,依我看今天就辞退他,还得在他的档案里重重留下一笔,免得他去祸害整个行业。”
这是张帅自己说的话,还不到两个小时,就现世现报在了他自己身上。
“顾总不要啊!我刚买了房子,还要赡养老人,今年年景不好,现在被辞退了,您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么?您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一定知错就改,求您了!我给您磕头还不行么!”张帅涕泗横流,作势要跪下来。
如果说张帅之前是有恃无恐,现在就是胆战心惊了,被顾氏辞退,重大过失还被写进了档案,就代表着张帅在这个行业无论如何也混不下去了,是断了他的生路。
顾若无动于衷,只对助理使了个眼神。
助理心领神会,立刻打电话叫保安来把这个已经全身瘫软的男人拖了出去。
期间顾若一直暗自注意着姜新染的表情,看她对自己的处理是否满意。
姜新染眉目淡然,看起来不像在生气,可也没有狠狠出了一口恶气的痛快。
姜新染的眉眼间只有一种可悲的情绪在盘旋。
张帅固然可怜,但也只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想着在学术上有所进步,成天想这些歪门邪道,早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到那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也不知在姜新染之前,又有多少实习生曾经沦为张帅这种人的替罪羔羊。
因为处理张帅的事耽搁了不少时间,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顾若借口开会先行离开,刘旗想请姜新染吃顿饭,给她赔罪,姜新染婉拒了,等刘旗走后,收拾了桌面,准备一个人去食堂吃饭。
刚出门,就见顾若靠在门边等她,眼中笑容浅浅,嘴角也抿开。
姜新染被她的笑容撩得心头一跳,后退一步,按住胸口道:“你怎么还在这?”
“等你一块儿去吃饭。”顾若站直身体,不动神色地步步靠近。
姜新染后退着,就被她抵在了墙角里。
身体被顾若圈住,鼻间萦绕着她的气息。
顾若离得很近,热气喷薄在姜新染的脖颈附近,姜新染只要一抬头,鼻尖就能碰到顾若的下巴。
莫名地,姜新染揪紧了衣领,紧张起来。
被她呼吸扫过的侧颈烫得厉害,不用看就知道红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