鹄女挑眼打量着江无月:“你是谁?”
“晚辈江无月。”
“江?”鹄女勾起衣带,在指尖绕着,“没听说过。”
付南星沿路没看出此阵有何名堂,又听江无月说这里只有鹄女一人,便试探道:“前辈既然不是狐仙,那可是替她守阵的?”
鹄女没说话,只伏在案旁,手指轻轻点着玉琴。
付南星见她不答,温言恳切:“晚辈几人误入仙阵,实属无意,烦请前辈开了阵眼,放我们归家去罢。”
鹄女失笑,抬手掩了嘴角:“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也非亲非故,你们是死是活倒也和我无甚关系。”
忽又狡黠睨着眼:“不然,我放你们中一个人出去,把那老狐狸给我逮回来,我就把你们全放了。”
付南星一口凉气入腹:“莫说我们打不过她,就是打得过,她不是早渡劫飞升了么。前辈你……让我们如何去找?”
“飞升了?!”鹄女闻言猛然正坐,怒目圆瞪,指腹不自觉地用力扣在琴弦上,映出丝丝血痕,身体虽在微颤,仍是厉着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付南星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脑中飞快盘算着,只哀声说:“这……不确定,估算是我们几人出生之前的事了。”
“枉我在这里等了她几百年。真把我当做她守阵的禁脔了!”
鹄女一掌拍在凤凰琴上,琴弦划破了她的手,凝了血滴,滴在泛着荧光的玉石上。
随着凤凰琴被拍得一声「嗡」响,一股磅礴怒气从琴底四散乍出,风卷残砂,花叶翻飞,磐石耸动,溪水横流。
三人被吹得歪斜不稳,只弓身抬手,堪堪遮了眼,也被急速飞旋的树叶割破了手心。
游儿手心刺痛,翻过来一看,就看见零零碎碎几道细口子,再这么搞下去非得毁容不可。
干脆迈前一步大声怨道:“前辈和狐仙前辈有何恩怨,出去寻了帮手拉她下人间来打一架就是!”
鹄女利着眼风朝她一送,游儿气又短了回来,屈身说:“就是别……别动怒……别伤了元气……再不然,您自己也飞升,上去打!”
鹄女:出自《幽明录》
第29章 九凝山十四
风渐渐止了。鹄女握拢拳头,攥着指节,咬牙切齿:“你以为为何没人能出得去,因为得我死了,六宫须弥阵才会破。如果我想出去,我也得死!”
付南星当即愕然:“那狐妖……狐仙前辈,把阵眼放在你身上了?”
“怎么样,要来杀我吗?”鹄女冷冷笑着,手指轻轻搭在了弦上,“只要我一死,你们就能出去了。”
“等等!”游儿忙劝住,“前辈,狐妖前辈是生是死、在天在地,都只是方士间的传言而已。要是我们全都出不去,可就没人帮你找了!”
“哦?”鹄女收回手,看着游儿,“你有良策?”
“我……”游儿只有缓兵之策,扭头看向了江无月。
江无月懒于周旋,直想直接破阵而出一了百了。只随口说:“不能将阵眼转至他物么?”
“呵,倒是可以一试……”鹄女含娇含笑,望定了江无月,“我看你挺厉害的,不如,就转你身上吧。”
“做梦!”游儿把江无月扯到身后,右手掩在袖间轻轻一振。
江无月余光注意到游儿右手细微的动作,知道她已将壶公符拿在手里,准备一战。
方才已然见识过壶公符的厉害,只是鬼妖有别,难保震慑不住。正欲掐诀。
“前辈!”付南星往前一步,“我这朋友只是眼力好些,我们虽是方士,也不过才学了十几年术,若是要将如此威力的阵眼转到我们身上,我们受不住且不说。
万一反噬回前辈体内,前辈你要是有个好歹,到时候……能出去的,就只有我们,没有你了。”
鹄女衣袖一卷:“那你说,如何转。”
付南星四下环顾,忽然盯住了面前的凤凰琴:“前辈,这凤凰琴材料自带灵性,又是一派结晶,还在这桃源境里与前辈相伴数百年,可说是上等灵器……”
鹄女从衣袖里抽出手,低头缓缓抚摸着琴面:“就我有灵器,你们没有吗?”
付南星掏出散珠:“我只一件九星流珠,在前一个阵里破阵时拆了……”
又指游儿,“她的符箓也在死宫全泡了水……”再指江无月,“这位无月姑娘不是方士。”
“不是方士?”鹄女半掀了眼帘,“包里装的什么,拿出来看看。”
江无月立刻呼吸轻下来,眯起眼看着鹄女,杀心骤起。
游儿移步挡在她跟前:“前辈,我们当真没打算进来的。我的朋友不过是随我们游山玩水,带了些女儿家的贴身之物。大家同是女子,也犯不上这般侮辱人吧。”
“哎……”鹄女娇叹一声,“也是小孩子,不禁逗。”
游儿又道:“前辈,我们的东西哪里比得上你的琴这般超凡脱俗,可架不住这阵眼。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