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
游儿以为付南星又要提让江无月去太和山的事,有些不耐:“她现在是我雇的护卫,我去哪她就去哪。”
“护卫?”付南星明知她张口浑说,别说此时不便追问,问了这两人神神秘秘也不一定答,只揶揄笑道:“我妹刚刚在洞里露的那一手,又是大仙儿你教的吧?”
钟篱听得糊里糊涂:“南星,你什么时候有个妹妹了?”
付南星学着游儿的语气:“路上碰到,认的。”
游儿注意到钟篱,端看半天,揪起眉头悠悠道:“我怎么看这姑娘有点眼熟啊。”
江无月退身后侧了一下,在游儿耳边小声说:“你给人家算过命。”
“啊!”游儿回想起来,去年自己变作书生摆摊算卦的时候,曾有个姑娘来测字。可不就是眼前这位!
钟篱听她一声怪叫,更加不解:“我们见过吗?”
“没有!绝对没有!”游儿矢口否认,“是我一时眼花,认错了——姑娘是?”
付南星道:“这是峨眉山素问馆的钟篱医士。”
又向钟篱:“这两位是我朋友,也是我这次请来的降妖方士。”
“降妖?”游儿一听就炸了,“你太和山没人了吗?大老远把我叫过来抓妖怪?”
付南星奇怪地看着她:“你这受的什么惊?你一个方仙道术士,我不叫你来降妖,难不成会叫你来做搬工?”
“可是……那是个什么妖怪你太和山那么多人都制不住?”
“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妖怪。”
游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付南星:“你连什么妖怪都不知道就敢叫我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你几乎以一己之力破了须弥阵,还敢跟八百年的鹄女叫板,手里还有张……”付南星顿下,把原本的话塞回去,“我不叫你叫谁。”
游儿哑口无言,偏头向一旁两个蜷缩在地的侍女道:“她们俩又是谁?”
年长一些的女子哆嗦着站起来:“多谢几位姑娘相救。我叫泽兰,这是我妹妹佩兰。我们村离此处往北约摸五十里。
几年前,这里突然来了个申阳侯,将附近村里的人抓了好些过来。
男的做成蜜人,女的就留作侍女。前段时间,他说药材不够了,又将好几个姑娘也……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蜜人?”
付南星听游儿又提,忙双手紧捂住耳朵。
江无月将她手拿下来,问:“现在要去哪?”
付南星长长吐了口气:“先把洞口填了。”
又向两姐妹道:“我们也要往北,车就在山下,等会顺路送你们回去吧。”
游儿道:“那妖怪在北边?”
付南星敛神看了钟篱一眼:“和阿篱定了亲的夫婿——峨眉经方医士陆常山,去年失踪了。我爹算过后,猜测他近旁有妖气,正往北行进。”
“姓陆的医士?”游儿和江无月讶然相视。
付南星道:“对啊,怎么了?”
游儿又问:“可是患有眼疾的吗?”
钟篱茫然道:“眼疾?”
“我们曾在南方某县附近,遇到过一位姓陆的医士……”游儿说得犹豫,“但是……他不让我们告诉别人说见过他。”
钟篱忙问:“他什么样子?”
“一个谦谦君子,身着蓝衣,携了个棉麻药包,包上有个「仁」字……”游儿细细想过,“手里好像拿着个香囊。”
“万仁堂!是他医馆的包!”钟篱紧抓了游儿手臂,急道:“他一个人吗?身边可有异常?”
“我们见到他时,他身边没有别人。”
“只觉得他有些虚弱,当时未见异常……”江无月道,“他只说在寻药,眼疾的事,并未多透露。”
“那可知他又往何处去了?”
江无月无奈摇了摇头。
付南星牵过钟篱,和声安慰道:“既是往北去了,我们不如处理完眼下事宜,尽早赶路要紧。”
钟篱垂首道:“也只得如此了。”
车厢让给了两姐妹,钟篱和付南星一起坐在了车前。
游儿看着一路上付南星对钟篱嘘寒问暖,殷情切切。自己纳了一路的闷,素问馆是听过的,跟观星楼有往来还真不知晓,看看付南星这态度,哪是一般的交情?
进到村中时,太阳早落入山后。
村中沉静非常。
“这村里好没生气的样。”游儿敛了眉道。
付南星看着几间荒草弃宅:“确实过于安静了。”
泽兰从车里探出头来:“之前被申阳侯一闹,莫说夜里,就连白日间,村里人都不大敢出屋来。失踪的失踪,搬走的搬走,却不知我们父母兄弟可还安好……”
马车停在一户旧屋院里,院中杂乱陈灰。
几人下了马来,江无月便向付南星道:“这村里应该没有人了。”
付南星驻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