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儿只黯然点点头,方又谢过,才转身进了房间。
付南星跟着进去,在游儿对面坐下。
游儿捋着江无月的额发,也没看她:“怎么了,进来又不说话。”
“我……要成亲了。”
游儿又给江无月盖好棉被:“你跟篱姐姐说了吗?”
“还没说……”
游儿才转过身来,看着付南星:“她已经知道了,还是她登船前告诉我的。”
付南星默了半刻,才道:“或许是楼里弟子告诉她的。”
“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付南星低回了头,“既然求不得,你还不许我放不下了?”
“你放得下?”
“放不放得下也是要放的。”
“本来在观星楼就成天老大不自在了,这回去了国师府,你岂不……”
游儿话到一半,猛然发现了个更严峻的问题,“你……你成亲以后,不住国师府吧?”
付南星奇怪地看着她:“怎么问这个?”
“你先说呀!”
“鹤见有自己的将军府。”
“噢……”游儿稍微宽了点心,又问,“鹤见和国师关系如何?”
付南星更奇怪了:“你今日是相当关心我未来的婆家的家长里短啊?”
游儿心道,我还不是想着到时候打起来好叫你跑快些么。
付南星见游儿拧着眉撇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便又说:“我又没在他们家朝夕住着,我哪能清楚人家里关系如何。只知道鹤见是两岁时被国师收养的,国师从小请人教他忠孝礼仪、六韬三略,就是没教他方术。
自从鹤见在边疆建功立业后,拜封四品广威将军,有了自己的宅邸,就也不大在国师府住了。再者,他也常常驻守关外,我见他的次数也不多。”
游儿一时犯了难,纠结着要不要跟付南星说慕云君和江无月的族仇家恨。
说或不说,江无月灵觉一解,肯定都是要找国师大动干戈的;
说吧,提前叫付南星为难而已,本也不是要让她帮忙的;
不说吧,这事跟鹤见又没关系,反正总不会叫付南星守了寡。
想来想去只觉无凭无据,全是真原君一面之词,还是不便盖章定论,便暂且按下,只问:“如果国师与观星楼断了联系,观星楼会有多大影响?”
“旁人认为影响颇大,我却觉得无甚影响——不过是少了许多家用补助罢了。你也知道我不在意这些,基业也好,名利也好……”付南星弯腰看着她,“你到底要问什么?”
游儿笑道:“我要问——你就是来跟我说你要成亲的?”
付南星反问:“这么大的事,我不该跟你们说一声么?”
“该,当然该。我只是以为,你有什么要交待给我。”
付南星起身挨近窗前:“我心里想什么,只有你俩明白。我也没什么要交待的了,你们也有你们的事要忙。就是来跟你约一约,等无月身体好了,来陪我喝一回。”
游儿轻轻一叹,走到她身后:“财神,你要是不开心……”
“这世上的事,也不是就要挑着开心的做不开心的就不做,何况……”付南星背着身笑了笑,“我也没什么开不开心的。”
今夜星空多繁亮,游儿躺在江无月身边,望着窗外密密匝匝的星星。
江无月身上的黑丝已经退尽,脸色逐渐好转,身上的熏烟味和药草味也淡了很多。游儿牵起她的一只手,拢在怀里一点点揉捏。
“你同我说起古昔国的那晚,也是那么多的星星……”游儿轻轻笑了,“我当时就想,我若是那位将军,却不知如何决断……现在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带着公主藏得好好的,躲得越远越好。”
“只怕公主不乐意呀,那我也只能陪着她治国安邦了……”
游儿把江无月的手放了回去,又辗转滑到她的肩后,“篱姐姐说,让我没事就给你按摩,通筋活血。你倒是舒服了……”
难得的素腰柔条,莫说平日,就是在身下,江无月也绷了紧,哪有眼下这不盈一握的巧妙感。
游儿环臂搂捏着,忽就不说话了,只听得自己有些气重的呼吸声……
“痒……”
游儿手上一顿,眼中须臾之间就蓄出泪来。还未抬头看她一眼,就听那人带着虚弱的笑意说了句:“游儿,你这是在按摩还是在偷吃?”
游儿收着力抽手往她腰上一拍:“吃你我还用偷吗!”
又过了月余,这艘商船不负众望地平安把一船人带回了永嘉郡。
港口处候着十几个太和山的弟子,是付乙辰算过卦后派过来的。
上岸后各人便沉默四散了。韩门高带着国师府的方士去了都城,青昱和穆岱回了土默川,付南星先送钟篱回峨眉,炉爷独自北上紫金山,翟清子和乌石列不知去了何处。
江无月和游儿本想送易文回临川郡,被易文谢绝了。二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