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陌苦笑:“怎么?你觉得男女才是真爱,女女都是笑话?”
程斯言回眸看她一眼,继续抽烟,笑而不语。
“也对,你跟爸爸两个人各取所需,他图程叔叔的地位和人脉,才娶你这个政治背景好看的女人,你图我爷爷奶奶的钱来创业,两人明明貌合神离,还假装恩爱夫妻,对外却又百般隐瞒夫妻关系,到底是装给我看,还是演给别人看?”凌陌心如明镜,曾经奇怪,后来深想加上分析,便觉得程斯言和爸爸的关系不对劲,两人相敬如宾,又似忘年交,就是不像夫妻。
她孤注一掷,将程斯言一军,也是想逼出实话。
程斯言平静无澜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快的光,她看向凌陌,讪讪一笑:“我跟你爸爸怎么样无需你来管,有点那个心思不如管好你自己,死皮赖脸求来的感情,你都未必保得住。”
凌陌火了,厉声说道:“我为什么会失去她,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程斯言觉得莫名其妙。
“大四那年,如果不是你和爸爸假借庆祝生日之名撮合我跟宋尧,洺洺就不会离我而去,呵呵,可真是我最亲爱的家人,为了讨好宋局长,害得我失去挚爱,变成行尸走肉,活在痛苦中八年。”当年的事,凌陌不想启齿,她想解释给季茗听,始终没能有机会。
程斯言望着她,眉头轻蹙,平和问道:“我们并不知道你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两家的家长一拍即合,宋尧说你喜欢...”话没说完,程斯言恍然大悟:“这就是你这些年不愿意接受我的好,不愿意回家的原因?”
“没错,看到你们,看到宋尧,我就想起洺洺的离开,我就想起我所失去的,你们永远偿还不起。”
原来不是凌陌变了,是她一直在恨着自己和凌为详,程斯言小看了爱情,也低估了凌陌,她这倔强的性子,真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难道八年这么久也忘不掉一个人?”程斯言好奇问道。
“你这种满身铜臭,只知道钱权的人,怎么会懂?你可能还觉得不值得,犯不着呢,但我告诉你,就算我最后不能再跟季茗在一起,我嫁给谁,我结不结婚,跟谁在一起,也轮不到你们做主,我爸也不行,你更加没资格。”凌陌脾性上来,语气激动,眼中似有泪光,她的声音在家里产生了回音。
“我没资格?我告诉你,我跟你爸的结婚证一天没换成离婚证,我都管定你了。”程斯言压不住的盛怒,终于外露。
“哟,你也会生气啊?”凌陌第一次看到程斯言动怒,这样才对,她就是要惹火这个女人,让她体会人该有的喜怒哀乐,才不至于总是陷入被动。
“我对你忍让不代表你可以过分,要不是看在秦姨份上,你以为我想管你。”
“闭嘴,你没资格提我妈。”
“你!”程斯言扬手就要打过去,凌陌昂头:“你打,你要是能把我失去的魂打回来,能把我的洺洺打回来,我乐意被你打,还要对你说声谢谢。”
“神经病!”程斯言气得脸通红,她烦躁地掐灭烟蒂,又点一根,她的手微微颤抖,一口烟吸了很久,差点吞咽在腹中。
她久久说不出话,双手夹着烟,失魂落魄地望着远处。
愧疚像座大山,压了她很多很多年,怎么都移不开。
烟灰被窗外的风吹落,散在晨起的微风里。
两人陷入无边的沉默,凌陌忽感胃痛,抚着肚子,忍痛冒汗。
“怎么了?胃痛?”程斯言关心问。
“跟你没关系。”凌陌不想搭理她。
“你不让我管,我偏管。”程斯言灭烟拉她,“去你房间休息,床头柜有胃药,房间有直饮水,睡会起来吃点东西。”
“我说我不要你管,你放开我...”凌陌竟挣扎不开,程斯言死死拽着她不松手,拉扯间,两人的火//药//味淡了,凌陌说完这些也很累,加上身体不适,不想再吵下去。
这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对话,却算是多年来第一次敞开心扉的沟通,即使语气都不是那么好。
程斯言安顿好凌陌,系上围裙,走到开放式厨房吧台,刚准备做早餐,手机响了。
是个本地陌生号码。
“你好,哪位?”她礼貌接起。
“我是顾若清。”
声音淡而不冷,轻而有力,如冬日的温泉,熹微的光,充满画面感,程斯言顿起兴致,她美眸微抬,停下手中事,笑道:“顾总亲自来电,有何指教。”
“方案已完成,希望汇报时间能调至明天,无需那么久。”顾若清点明来电之意。
“明天?果真是自信满满。”
“如何?”顾若清说话冷而不冲,不令人反感,程斯言笑意更深:“好,明天下午五点,我拭目以待。”
“可以。”
“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顾若清。”让她出山不易,程斯言期待很高,这个传说中的行业大佬,怼人出名还颇有争议的人物,会做出怎样的方案,为人处世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