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茗轻抚她额间,拭去渗出的冷汗,她贴身靠着凌陌, 紧紧抱着。
“妈...”凌陌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埋进季茗胸口。
也许是抵到敏感部位,季茗的脸骤然发红,红晕染至耳根脖子,让她心头有些发烫。
克制,勿生妄念,季茗不断地提醒自己,她眯着双眼,手不敢乱动。
或许是气息熟悉,凌陌毫不设防地缩在季茗怀里,双腿不自觉地缠绕一起。
亲密感又回来了,肌/肤之亲像股热浪,一波又一波地扑来,试图淹没季茗的理智。
这种悸动太久没有了,这么多年,生理/需求总会提醒她,有多想念,多渴望。
她耻于面对那样的自己,羞于直视身体的渴望。
大学里两人只差那一步,没有跨过去就分开了。
说不需要,不想要,是自欺欺人。
三十岁了没有xing生活,生活寡淡得无味。
季茗也曾做过梦,有过各种幻想...
此时的凌陌陷入无尽的黑暗,梦里重现了当年的意外,耳边是呼啸的海风,眼前是黑暗的森林,头顶是摇摇欲坠的房梁,脚下是雨水渗透的水泥地。
悲剧就在转瞬之间,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什么,就被冲过来的妈妈护在怀里。屋顶崩了,凌陌的世界也塌了。
当程斯言拨开她身上的碎石,去寻找妈妈时,她看见了被掩埋的身体,渗透出鲜红。
只是雨太大,血水弥漫,很快散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暗的地方,会那么清晰地看见赤红的血,好似流淌到了心里,腐蚀了自己。
“秦姨,秦姨!”程斯言歇斯底里地呼喊,也没能唤醒她。
凌陌记得,当时的程斯言吓傻了,试图把妈妈抱起来,可是失败了。
程斯言崩溃的哭声和惊恐至今都烙在凌陌脑海,只是后来她再也没在程斯言的脸上看到过眼泪和忧伤。
那次之后,凌陌便忘记了那一夜发生了什么。
妈妈是意外去世的,至于怎么去世的,她没问,也没人说。
直到今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凌陌再也藏不住,再也无法逃避。
她该逼着自己走出来了,她该把缺失的记忆补上,直面痛苦。
“陌陌,陌陌...”
是季茗在呼喊她,凌陌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冰火交替的身体让她疼痛难耐,几番挣扎后,她终于睁开了眼。
“陌陌?感觉怎么样?”
凌陌目光呆滞,望着天花板久久没有回神,她在回忆梦里的场景。
“陌陌?”
她回神,泪眼朦胧,认出眼前人:“洺洺...”
“我在。”
“是我害死了妈妈。”
季茗摇头:“不是的,那是意外。”
“不是意外,下雨了,是我要去那里躲雨,我拉着程斯言往那个破房子跑,如果往回走,甚至去海边,都不会遇到屋顶坍塌,妈妈就不会...”凌陌声音哽咽,心里翻江倒海,恢复记忆后,令人刺痛的那幕,总会浮现,恍如昨日,那么深刻,那么痛彻心扉。
“过去了,都过去了,放过自己吧,陌陌,阿姨不会希望你这样的。”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跟着程斯言乱跑,她就不会走远,不是我充满好奇,我们就不会走到那么危险的地方,都是我!是我!”凌陌拼命拍打头,几近癫狂,像走火入魔的人,似要自残。
六岁的记忆,像根植骨血里的du液,足以让她生不如死。
季茗忙扣住她双手,不知如何把握轻重,重了怕勒疼她,轻了怕她自伤。无奈之下,她只得一把揽过凌陌,深深吻住了她。
凌陌瞪大的眼珠,流下两行热泪,惊讶之余,躁动终于平息,像褪去的海浪,带着浅浅的低吟,缓缓归于平静。
她从魔怔中慢慢醒来,只觉得季茗在自己唇口小心翼翼的试探,凌陌瞬间回到现实,像沉浮在海中,找到救命稻草,拼命的抓住,才能安心。
她不再害怕面对,也不再恐惧过去,因为有季茗在。
她唇口微张,正准备迎接季茗的热情似火,可是,几滴热液突然落在脸颊,滑到口中,苦涩万分。
凌陌睁眼,那是季茗的泪。
她停下了,季茗闷声落泪,像一种宣泄,也像一种极端情绪的克制。
“洺洺...”凌陌双手捧着她的脸,拭去泪水。
季茗抿唇摇头:“没事,只是觉得人这辈子总是有得有失,你失去了阿姨,但还有我,尽管我不那么完美,不能给你想要的安定和踏实,但我会尽力。”
她想不到其他的方式去抚慰凌陌,再度重温过去的缠绵,也让季茗想起了曾经的种种,眼泪不自觉地落下。
凌陌好似感觉到了她心里所想,拉着她双手放于自己心口:“洺洺,你还记得当初我问过你,我俩算不算同性恋吗?”
“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