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只因前几日太白星君特意拎着存了上百年的桃花酿来给苏离说好话。
怎么说的来着?
太白星君摸着胡子老神在在:“那只妖兽啊,虽说可能有那么点小心思,但总体不坏!自从他父亲老穷奇去世之后,也算是安分守己,可那妖界称王称霸的日子过久了也寂寞,想要这个人说说话聊聊天。这不,还特地送了几位仙神上好的灵妖,你呢闲着也是闲着,就陪陪他吧,啊。”
洛隐皱着眉想着太白星君的话,越琢磨越不对劲,凭什么要他陪聊?
他瞪了苏离一眼,漠然收回目光。没什么好说的,想站这里就站着吧!
苏离自以为洛隐没有再打他,反而瞪他的一眼是友好的表现,不由得放大了胆子往前踏了两步,将风妖送了过去:“洛隐,这是在下千挑万选的小宠,可变换多种形态,您天天守着这儿累了困了,就让他变出一张比云絮更柔软的床怎么样?这算我给三百年的鲁莽赔罪了,可这一架还是非打不可的。”
风妖缩着身子,畏惧地收着前爪,不出一声。洛隐低头看了他一眼,拎着他后脖往仙界下一扔,气从鼻子里哼出来:“没用的东西。”
“不要!”苏离幻化成穷奇,展开黑色双翼冲着风妖的身影迅猛一扑,堪堪将他抓住,回过头恶狠狠地嘶吼了一声!
洛隐睁开眼睛,四周寂静一片,眼前有微亮的黎明之光,恰好能看清床顶横梁两侧精致的兽雕,那样子有一点像是穷奇,只是闭着嘴巴温顺得多。
怀里有什么暖暖的东西扭动了一下,一条大尾巴唰地从他脸上扫过,胸口前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洛隐想起来昨天苏离睡前给了他一样东西,讨价还价良久,才同意苏离变成穷奇的幼态与他同床。
结果一晚上就缩成团状窝在洛隐胸口。
这个狡猾的家伙!
洛隐把他拎开扔到床脚,一起身就看见窗边文案上那把刀扇。刀扇上挂着红色玛瑙雕制的玦形扇坠,坠子中央刻着“隐”字,隐字下方挂了红色流苏。
苏离说,这里头沁了他的兽血,可驱魔辟邪。
日光穿透黎明的雾霭砸向桌面,银红色光泽倒映在刀扇扇面之上,脑海里梦中的苏离跃然而出。那时候,他还没有这一身妖娆的绯色,倒是更喜欢寡淡的月色短装,可眉目间妖气甚重,笑容邪肆。
肩膀一沉,洛隐转头便瞧见小穷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红色爪子捂住嘴巴,眼角渗泪。
洛隐不由得一笑,摸摸他脑袋,难得和平共处了一回。
长陵出嫁那日,是风止七十七年的十二月底。正值寒冬腊月,整日里都是漫天飞雪。明国的迎亲队伍早已候在风城之外。几百人的红色喜服浩浩荡荡延绵数百里,一如月老从宫殿抛入凡间的红线,冥冥中自是有它的归宿。
明启一身红色戎装,骑在青云战马[明启的战马]的背上,傲视前方。他的视线中,正有命中注定的另一条红线,从风城宫殿而出,穿过繁华的兴安街,与他相汇。
长陵偷偷地掀起车帘一角,看到不远处身姿英伟却也冷漠傲然的男人时,因那身晃了她心神的红色戎装,而悄悄地晕红了脸。一切,注定了将是明国改朝换代的序幕,也是韩国灭亡前的星星之火。
洛隐伸手拉下车帘,将长陵请回车内,小声道:“公主,切勿坏了规矩。”
她俏皮一笑:“有你在,不怕啊。”
“不怕什么?”闻言,他笑了起来,“出了事,要掉脑袋的可是我与清欢,公主自然不怕。”
清欢是公主的陪嫁丫头,一直坐在软轿的角落中,低垂着头。听见洛隐说了她的名字,这才惶恐地抬头看了长陵一眼。
长陵神色一哀,嘟着嘴囔囔:“你怎么同那兰淮秀一个样……”
“他怎样我可不知,我只求管好了自己的脑袋。”洛隐云淡风轻地一笑,转了话题,“但是,若韩君与公主铁了心要在下的命,那自是保不住的。”
长陵眼神瞬间暗去,这让洛隐心中的猜测笃定了几分,他想,看来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一切状况。
出嫁的前一晚,韩君特意召洛隐入宫,命其为国占一卜卦。
他哪会?既不能推辞,也不可泄露历史。装模作样的摆开架势后,深思片刻,告知:困兽之斗,凶多吉少。
此话暗示了韩君,皇城内部矛盾已经影响到了国家大局。韩君又问了一卦,若在公主远嫁后攻打明国,可会成功?
洛隐那时心中咯噔一下,唯一的想法就是韩君恐怕已经对他动了杀心。他推翻占卜的用具,跪地回之:“夏朝国君为妖迷惑,破坏人间平衡,韩君不可步其后尘,望三思而后行。”
“你想说苏国师为妖?”
“草民不敢。”
啪地一声巨响,韩君砸碎了议事阁的花瓶。
鼻尖清香扑面,洛隐回过神发现长陵又从车子望出半个身子,顿时哭笑不得,也就不再约束。
“洛先生,你觉得明将军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