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愕神色,他再次用力把对方的腰夹紧,掐住苏离下巴,以占据主导地位的居高临下姿态,纯善一笑:“你是想挑战我的耐心吗?”
苏离一手托着他臀部,一手卡住一侧大腿,被迫仰头。
天空微微飘起雪花,太阳从暗淡的云层中透出刺目的光芒,恰好打在洛隐的乌黑色发丝上。盘起的发髻因为打斗微松,几缕鬓发飘落,随风摇晃,挂在眼尾添了两分媚意和挑衅,加之洛隐平和却不温不火的笑容,令苏离心口骤然一跳,该死的好看!
他一时哑然,想继续逞口舌之快,却见洛隐弯腰抵住两人的额头,轻声“嗯?”了一下,一双如暗夜星辰的美目令苏离失措。
这是洛隐想看到的结果,目的达到了,立马松开双腿从苏离身上跳下来,自若地整理一下衣服,又继续刺激了他一句:“算不算我反将一军?”
苏离把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恶狠狠反驳:“你会后悔的!”话音一落,他嘴角勾起邪恶的笑意,突然身周聚起狂风,顿时一片飞沙走石迷蒙双眼,天地瞬间变得昏暗阴冷,一只有两人高的巨兽出现在洛隐面前。
巨兽外形似虎,一身血红色的毛发,头顶是两只淡金色牛角,背脊处展开一对漆黑如炼狱的羽翼。他慢慢伸长脖子垂下脑袋,龇着牙伸出舌头要舔洛隐。
没想到的是洛隐的手快过脑子,下意识抽出刀扇抵在了苏离下颚,目光冷冽如冰:“做什么?”
穷奇不满地晃晃巨大且毛绒绒的脑袋,轻易躲过了那把不太走心的武器,放低自己四肢,俯卧在原地,音如洪钟:“想告诉你,我随时可以将你吞吃入腹。”
“呵,吃饱了撑的!快点变回来,把兰凤齐的事给我说完了!”洛隐气不打一处来,这无聊得有点孩子气的人,让他抓狂。
“边走边说。”穷奇蓦然用前爪握住洛隐的身体,再用力甩到双翼之间,唤他抓住血红色的毛发。
它开始扇动巨大的双翼,带起漫天的飞沙走石,一刹那间,两人就在云雾之上。穷奇踩着云朵,几步跨越洛隐便发现他们超越了长陵的队伍。
穷奇平稳了步伐后,说道:“韩君其实只是一个空壳的傀儡。君后吕丝翼和丞相柳风掌握了□□和朝堂两大政权,而长陵公主,则握有贺州军权。”
“握有贺州军权的不是兰凤齐?”洛隐诧异地问。要知道,贺州的部队几乎占据了所有韩国军队的二分之一,史书传言,兰凤齐就是不肯交出军权才被先帝关了十几年的禁闭。
“哼,”穷奇鼻端一抖,“先帝可不蠢,让兰凤齐握着军权等十几年后来谋反吗?他早就私下交给了韩长陵,这也是最安全的手段,韩长陵虽为长公主,却是宫女所生,其母致死没有名分,她对韩君的恨意足以让她成为掌握军权的最佳人选。”
“那韩君一定要她远嫁,也是逼她交出军权的一种手段?”洛隐不解,“这样只会适得其反吧?她若是握着不放怎么办?”
“韩国都攻来了,你说她到底是放了还是没放?”
洛隐一时大悟,当然是放了,问题是放给了谁?
穷奇翘起尾巴,绕过洛隐的腰部,轻轻磨蹭:“长陵不是让你在寻找秋家吗?”
“与此有关?”
“是,得秋家可得三分天下。你应该忘了夏朝的沧水之战吧?”穷奇的尾巴缠到了洛隐的脖子,洛隐一掌把它拍下去,穷奇不高兴地哼哼唧唧两声。
“忘了,我只记得你要吃了我。”洛隐透过它脚底的白色云层,看到了明国的各个城池,青灰色的建筑群,苍绿色的山水,好像隐隐的有一点回想起夏朝的轮廓?他紧紧抓住两侧的黑色双翼,说不清心里是害怕还是什么。
穷奇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说:“除了我率领的妖,你带领的猎妖降魔师,还有君王的军队。最后你们这一方几乎亡尽,我与君王打了平手,但真正让我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是秋家的机关术。”
如此说来,秋家的存在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要么据为己用,要么斩尽杀绝。可这与长陵的军权有何关系?
洛隐问了,穷奇笑他不识人间阴谋。
“兰凤齐是兰淮秀的伯叔,后者明明可以置身朝堂外,却为了长陵去做了连国公主的驸马。长陵明明可以用军权助兰凤齐一臂之力,却选择远嫁明国,把军权赠与兰淮秀,自身去寻找秋家。为何?”
为何?洛隐缓缓咀嚼了一番,乍然了悟。这不正是他方才用过的一招“以退为进”。看似远离,实则分别在连国和明国形成了对韩国的包围之势。
韩君只要被撩拨几下,立刻就恼羞成怒,放出他手里唯一的王牌兰凤齐,试图打明国一个措手不及。
兰凤齐又为何会帮他?这其中的交易,恐怕……韩君下了一招错棋。
说话间,穷奇已抵达汉水山脉边缘。远望可见韩国军队正千辛万苦地绕过了弥右镇外的流沙地,浩浩荡荡地往此地进军。
“我们要做点什么?”
“不用,他们过来还需几日,我们静观其变,当下先回去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