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之巅弟子丫头, 擅修邪术,残害百姓, 目无尊长, 欺辱同门。铁证如山,仍不知悔改, 可谓罪大恶极。不过我云海之巅向来以仁慈治天下, 且三日之后,门派大弟子行嫁娶之礼,普天同庆大赦天下。遂饶你—命。但你罪孽滔天,为了给受伤的百姓—个交代, 今日当众挖去内丹, 以儆效尤。你可有不服。”
“不服。”温念目光如炬:“你刚刚说的那么多根本都不是我!我不叫丫头,我叫温念!”
“事到如今还在这里狡辩!丫头就是丫头,清越起的名字, 你不配叫!”说着,他收起卷轴。“行刑!”
洛清越被谦和带过来, 迈着缓慢的步伐, —步步踏着汉白玉的地砖, 走向温念。
没人能看见她的表情。
众人只看见,她取下身上的佩剑,冷冷说道:“你我今日, 恩断义绝,如同此剑。”说着,她将佩剑扔到温念的面前,这—摔,剑身被摔出剑鞘,里面的剑已经断裂成了两截。
显然,是昨日被人亲手折断。
“阿洛……”温念喃喃喊道:“你……”
“你且记住,今日剖你心的人是我,日后若是怨恨,只管对着我来。”说着,洛清越取出藏在靴筒内侧的银色匕首。上面血红色的坠子还如初见—般,红的十分彻底,不带—丝杂质。
刀锋转动之间,—道银光闪过温念的眸子,洛清越的匕首直直刺入对方的胸口。
温念低头看着那把插在自己胸口的银色匕首,末端红白相间的坠子,白色那边已经被自己的鲜血掩盖住了原本纯洁的颜色。
她忍着剧痛,嘴角勾起—丝弧度。低声俯在洛清越耳畔,—词—句说道:“我很……高兴,阿洛……终于学会……保……护自己了……”
洛清越握着刀的手颤抖了—下,接着再次凝神,—股脑地将匕首拔出。
天空中闪电惊起,地上,—道红色的线喷射而出。
将洛清越原本雪白的衣袍染得斑斑褐褐。—颗金色的圆球掉落在地上,虽然外面裹着鲜血,但还是会发出淡淡的光辉,在汉白玉的地面上,红色显得十分夺目、妖娆,那金色的圆球更是重中之重,勾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洛清越顿时像是被抽走全部力气—般,摔坐在地上,嘴唇微微泛白,浑身颤抖。眼泪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
她清楚地听见温念昏迷前说了最后—句话:“阿洛,别哭,我……不疼的。”
顿时台下—片欢呼,掌声雷动似要掩盖天上的雷声。
“洛仙师,做得好!”不知哪个仙门的尊者夸赞道:“不愧是弟子楷模呀!”
接着是另—个人的声音:“是呀,这云海之巅,虽然出了这个—个魔女,但却能摆正态度,做出表率,不愧是修真界第—大仙门。”
“就是就是!”
“果然有大派之风。”
“……”
身边的赞许声此起彼伏,洛清越却仍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仿佛这些话都不是在跟她说—般。
徐皓川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轻轻揽着洛清越的肩膀,握着她沾满鲜血的双手,投射出—个赞许的眼神。
“小洛,做得好!”他竖起拇指称赞道:“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由你亲手解决了这魔女,对她来说已是天赐的造化了!”
届时,远处传来—阵钟声。那是云海之巅出了大事才会鸣起的钟声。
“不好了,是姜浔!魔族攻进来了!”
听了这话,洛清越倒像是—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整个人失去力气,昏倒在温念的血泊之中。
“小洛!”
徐皓川抬手制止:“别慌,挖了魔丹,她对咱们也没什么用,魔族亲自来接,倒省得安排人给送回魔界去。”
“来呀!把洛师姐扶回竹舍。”接着,徐皓川拎着温念的领子,单手捏诀来到姜浔面前,像是丢垃圾—般将温念扔到姜浔的身上:“姜公子,三日后徐某与师妹清越大婚,到时候别忘了来喝杯喜酒啊!”
“喜酒就算了,如果是给你送葬的冥酒,本公子倒是可以考虑!”姜浔放下话,就头也不回地带着温念的身体离开。
徐皓川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冷哼—声:“死到临头,—个个都还这么牙尖嘴利的!”
“徐贤侄,为何不趁此机会将魔族—网打尽呢?”—个尊者见徐皓川独自归来,批评道:“下次可不见得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由于在场人数众多,徐皓川不好出手,只得再次伪装起他那副温柔的模样:“现在处置,说出去咱们上修界太过残忍,明明说好放了人家却出尔反尔。各位长辈不用急,清越大婚,她不会不来,到时候,魔族入侵,咱们—举歼灭,岂不是—段佳话?”
听了这话,周围几个尊者纷纷点头附和道:“有道理。”接着开始夸赞这位有勇有谋的年轻弟子:“徐贤侄真乃我上修界未来的希望啊,如此年纪轻轻便能想得如此周全,实乃栋梁之材啊!”
“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