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碧月忽然从袖里掏出一个精巧的琉璃瓶,透明的琉璃盛着青绿色的液体,比净神泉的泉水还要绿,她道:“一路过来太累了,喝口茶不介意吧?”
祝彩衣认得这琉璃瓶子是她之前给自己看过、用来装药水的瓶子,那时里面装着白色的雪币和黑红的渴勒,却不知如今这绿色的又有什么效用。
“不介意,你喝吧!”祝彩衣也想知道这内里乾坤,所以没有拆穿云碧月。
云碧月咕咚咚一瓶下了肚,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随后摆好了架势。
她面向祝彩衣,左脚向前踏出一步,作出一个起跑的动作。
下一瞬,人们还未来得及捕捉到她的身影,云碧月已突现到祝彩衣面前,二人脸对着脸,只差一根小拇指的距离就将碰触到对方的鼻尖,比起之前余不迟对战季无争那一蹿还要敏捷。
原来如此!
祝彩衣已经了然,这瓶药水能使人的速度变快。
她近距离地盯着云碧月的脸看。
经过两个月的修养,天天好吃好喝懒在床上,这张秀韵无双的脸好像有点儿胖了,腮边鼓囊囊的,翘起粉嫩嫩的绒毛,看起来多了几分可爱。
祝彩衣没有做任何防备,就如云碧月相信她不会对自己下狠手一样,她也相信云碧月不会对自己下狠手,至少,不会对扁秋双下狠手。
她静静等待云碧月的后续动作。
云碧月轻轻抬起胳膊。
在众人兴奋地以为马上就要开打的时候,她一把搂住了祝彩衣的腰,将她深深揉进自己怀里,一扬手,啪啪两下对着祝彩衣的屁股打下去。
“让你不听话!”
“让你胡来!”
人们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短暂的错愕之后,是不可置信:等了半天,结果就这???
尹无华捂住双眼,两颊羞得发烫:丢人!真是没眼看!
季无争将目光移到脚下的土地上: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后面两位长老不住地摇头叹息,司马衍和庄无相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大概唯一高兴的只有司马葵,她看见云碧月在大庭广众出尽洋相,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来。瞥见丈夫和爹爹表情阴沉,又不得已将笑意憋了回去。
祝彩衣偏过头看向云碧月,她眼眸里映着如同萤火虫般微弱的光,没有因为被打屁股而产生一丝一毫的羞愤,仍像往常聊天一样的语气问:“打完了吗?”
“说,你错了,我就停手。”云碧月道。
“你错了。”
“不是我错,是你错!”
“嗯,不是我错,是你错。”
“你!!!”云碧月瞪着祝彩衣,看见她双眉弯弯,满眼全是戏谑,就知这人在逗自己玩呢!
云碧月恨得又朝她屁股用力猛打了两下,才终于松手。
祝彩衣重新站定,抱拳下拜,一本正经道:“云师姐果然好功夫,我认输了。”
“知道就好,下次若敢再犯,我还打你!”云碧月厚着脸皮应和道,然后朝身后长老招一招手:“两位长老,该宣布结果了。”
矮胖长老抿着唇,没发一语,他脸上的笑模样已经没有了。
高瘦长老木着一张死人脸,冷冷怒视着云碧月,双眼都要气得凸出来了,良久,才幽幽开口,声音粗嘎:“云碧月,胜一轮。”没有报她的宗门,显然是耻于承认这名丢人现眼的弟子是他们阙阳宗门下的。
云碧月耸了耸肩,浑不在意。
祝彩衣走下台,尹无华和季无争凑到她身边。
“你可把我们吓坏了!”尹无华一阵后怕,转而想到什么,又一通连珠炮似地问:“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厉害?居然能打赢那个岑经?刚刚那把剑又是哪里来的?以前怎没见你使过?”
祝彩衣耐心地一一解答:“不是我厉害,是那个岑经之前和季师兄一番苦战,已然筋疲力尽。再加上云师姐素日治疗,我的身子比起从前强健许多,这才趁虚而入,勉强赢得先手。若是他再拖延一会儿,我定不是对手。”
“至于那把剑——”她顿了顿,“在后山捡的,想是哪位弟子用坏了扔掉的。”
尹无华叹道:“你若想用剑,回去之后禀明师尊,请人为你打造便是,何苦去捡旁人不用的。”
季无争自告奋勇:“是啊,扁师妹若是喜欢剑,师兄认识几位铸剑大师,可以给你打造一柄又新又好的剑。”
“师兄师姐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修为尚浅,别的好剑给了我也暂且用不上,这把剑虽然看着不好看,但是用着还算顺手,就先不必换了。”
二人见祝彩衣主意已定,便也不再坚持。
玉台上,云碧月打“赢”了祝彩衣,让她全身而退,自己却困在上面。
不行,没有狐裘穿,实在太冷了!必须赶紧下去。
云碧月冻得抖抖索索。
可是场下众人兴致缺缺,无一人上台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