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碧月侧头看向搭在自己肩膀上的两只苍白冰冷的手,它们的主人正无声无息地趴在自己背后。
她答应过要帮扁秋双治好病,即使现在对方的状态跟个死人一样,她仍存着一丝希冀将对方救醒。
若是她死了,扁秋双不受同门重视,那些人未必会想办法救她,说不准会撇着她不管,就像刚才的司马葵一样。
所以,在扁秋双没救回来之前,她绝不能死!
为了从师姐手上换取一线生机,云碧月决定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解除误会。至于师姐会不会信,只能赌一把了!
云碧月深吸一大口气,郑重其事:“师姐,其实我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我,并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小师妹。”
她隐去穿书之事,只说自己原本是个普通的凡人,五十年前某一天醒来,就发现自己的魂魄进到原主的身体里,顶替了原主的身份。
她说的声音不大,却被在场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云碧月,你为了活命连这种瞎话都编得出来?人家又不是傻子,会信吗?”司马葵记恨她不肯替庄无相诊治,当即冷嘲热讽。
云碧月回眸瞪她:“我说的都是实话。”指着庄无相,“其实他早就知道我是假的,昨晚将我抓起来关在一个奇怪的法阵里,逼问我真正的云碧月的下落。”
“他现在连话都说不了,你这分明是死无对证!”司马葵毫不相信。
祝彩衣却知云碧月所言是真,心头震动不已。难怪小师妹会性情大变,难怪昨夜庄无相会突然将她囚禁,原来这具他们熟悉的身体里早已换了一个芯子。
真正的复仇对象不在这里,祝彩衣难掩失落,同时又为眼前的云碧月不是那个阴险虚伪的小师妹,心怀一丝丝高兴。
她沉吟片刻,望向云碧月的眼神变了几变,笑容逐渐诡异。
就算对方不是真正的小师妹,她也要将她纳入掌中不可。
毕竟,这位云大夫可是亲口答应要替她医治旧疾的,这心灵上的伤痛也算是疾病的一种,也该好好救治一下,对吧?
云碧月脊背一突,一股莫名的凉意直窜到头顶,无端端生出一种自己好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的感觉。
她战战兢兢地环视四周,看向祝彩衣,对方神色如常;看向司马葵,司马葵见她没有反驳,以为她无话可说,冷笑:“这下没得编了吧?”
祝彩衣睨了司马葵一眼,骤然冷斥出声:“聒噪!”
司马葵被她眼中的猩红震慑,噤了声。
云碧月晃过神,双手更加用力箍紧了身后扁秋双的腰,扁秋双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越发催生出她心底的那份想要守护谁的勇气来。
云碧月的笑容干净,还添了一丝对生死的释然,她对祝彩衣道:“师姐,我所言尽皆属实,你若不信,仍想杀我,也没关系,但是——”
话音一转,语带恳求:“在我背上之人,她叫扁秋双,我曾答应过要帮她医治顽疾,如今她不知什么原因昏死过去。师姐可否宽限些时日,待我将她治好,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绝无反悔。”
立在祝彩衣身旁的鬼四大喝一声:“放肆!你以为你是谁?胆敢跟我家尊上谈条件?活得不耐烦了!”
谁知他家尊上反而回头瞪了他一眼。
鬼四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委屈巴巴地闭上嘴。
云碧月忐忑地等待祝彩衣的答复,却见对方神情古怪,再度迈开步伐向前,逐渐缩短她们之间的距离。
“你就这么在乎你背上那个病秧子?”
祝彩衣停在云碧月面前,问话的语气有点儿发酸。
云碧月道:“她是我的病人,亦是我在这里认识的唯一一个朋友,我当然在乎她。”
祝彩衣拧眉:“就只是朋友?”
“不然呢?”云碧月大惑不解,很快又反应过来——
卧槽!差点儿忘了,师姐她是弯的啊!她绝壁以为我和扁秋双是一对儿了!
云碧月慌忙解释:“师姐,我和扁秋双之间清清白白,我们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她是直女,绝对的直女!就算扁秋双长得好看,就算她的唇看着很软,就算昨晚在她怀里待得很舒服,她也绝对不可能弯!!!
——咔!
云碧月隐约听到了咬牙的声音。
祝彩衣猩红的眸里泛出幽冷的光,身形一动,一阵红风刮过,云碧月背上一轻。
再看时,扁秋双已落在祝彩衣手里,祝彩衣捏着扁秋双的脖颈,将她的身体提在半空,冷笑道:“既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毁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云碧月脸色骤白,惊声疾呼:“师姐!别!”
祝彩衣眼底滑过一丝算计,轻笑:“想让我放过你的朋友吗?”
云碧月猛劲儿点头,目光紧张地黏在扁秋双身上,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祝彩衣见她全身心只系在扁秋双身上,面露不满,低声咕哝:“真是的,